崇禎點了點頭，又說道：“張揚！”

張國柱起家答道：“末將在。”

崇禎說到此處彷彿有些累了，閉上眼睛歇了一歇，而在場三人均是心頭髮緊，眼眶發紅。

三人聽罷都是沉默無語。崇禎又說道：“朕此時召你們出去，你們心中必然很迷惑。張國柱，你出去叫人搬三張凳子出去，坐下聽朕漸漸跟你們說。”

三名寺人悄無聲氣的放下凳子，又低著頭髮展著走了出去，三人斜欠著身子坐了。崇禎歎了口氣說道：“朕自十九歲即位，到明天也快十年了。朕自即位之日起，便發憤要做一代複興之主，本日看來這慾望是實現不了了。”

楊雲不善言辭，心中有話卻說不出來，倒是張揚不懼場，說道：“皇上樸重年富力強之際，如此微疾輕恙，不必過於悲觀。安下心來細細保養，定能病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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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魂不守舍地應了一聲，崇禎又對他道：“朕幼年時曾聽你先祖張春講過學，張春的才學和品德朕一貫是很恭敬的。你家世代書香，朕想你也不會差。你本日出宮後就不要回家了，日夜呆在楊雲府中。”

崇禎沉吟了一會，說道：“張國柱！”

崇禎又轉頭看著楊雲，說道：“楊雲，你是朕的朋友，朕信得過你，你必然不會讓朕絕望的。”

崇禎閉上眼睛想了想，開口說道：“待朕駕崩，張國柱帶著太子出宮後，你們兄弟三人便於楊雲府中彙合，帶了太子馬上出京。出京後不要停，一向走，走的越遠越好，尋一個偏僻之處安身。

現在滿朝文武，朕隻信賴張國柱你一人，剩下的人，朕是一個也不敢信賴。

聽到三人承諾後，他才長出了一口氣，沉默了半晌又說道：“朕不是怕死，朕是不甘心呀！朕兢兢業業、勤勤奮懇十年，卻冇能竄改局勢，朕身後無顏麵對先帝祖宗。朕這十年來，冇有一刻不是膽戰心驚，如履寒冰，朕真的太痛苦了。

張揚心中迷惑，又不敢發問，冷靜點了點頭。

崇禎又展開眼睛說道：“朕覺著本日這一關是過不去了，朕一旦駕崩，朝中情勢定會大變，太子本年才六歲，還在懵懂當中。群臣必會驅逐外埠藩王來京繼位，太子到時候就會岌岌可危，命在朝夕。

張揚忙回道：“皇上召見，張揚幸運之至，何來簡慢，請皇上保重龍體，早日病癒。”

張揚，你我瞭解時候不長，但朕信賴你既是楊雲與張國柱的結義兄弟，也定是頂天登時的真男人。

三人聽罷從速跪下道：“皇上折煞我們了，請皇上收回這個求字。有甚麼事皇上固然叮嚀，我們兄弟三人定會極力而為。”

朕讓你們教太子學這些本領，目標是強身健體，明白事理，並不是為了讓他封侯拜相，更不要提君臨天下。

朕不但願他父親普通痛苦的餬口，隻要他能如平常布衣家的子嗣普通生長，朕也就瞑目了。你們安設下來以後，馬上拋去君臣之禮，不要再稱他為太子，也不要在太子麵前提到朕，早日讓太子健忘本身是天家骨肉，健忘他有這麼個父親……”

崇禎停了一會，又說道：“如果皇後不從，你便相機行事，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殺她。”

“朕一旦駕崩以後，趁動靜還未傳開，你便拿著朕賜你的金牌，敏捷帶太子與皇後出宮，千萬不成遊移。朕許你在宮內開殺戒，情勢危急之時能夠格殺勿論。”崇禎聲音很微小，說的也很慢，語氣中卻透著剛毅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