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義山見他坐立不安,茶飯不思,遂體貼的問道:“楊賢侄何事煩惱?”。楊雲便將心中煩惱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奉告於他。
楊雲看後擊掌喝采,又封了三兩銀子的謝儀,請他吃了一盞酸梅湯,老夫笑嗬嗬的走了。
姓林的老夫正愁剋日的酒錢還冇有下落,見楊雲攜美酒而來,更有銀子可賺,如何能不歡樂?當下便滿口兒承諾了。
楊雲見他那雞爪般的手,顫顫巍巍的,人另有些癔症,如何還能作畫?胸中便有些絕望。何如已經來了,死馬當作活馬醫,隻得和盤托出,央老頭為他畫畫。
楊雲內心一喜,從速說道:“還請老伯指導一二。”
物以類聚,大家以群分。樹枝衚衕可跟雞爪衚衕不一樣,雞爪衚衕住的都是些做買賣的買賣人,固然明朝經商者社會職位並不高,但無商不活,戶戶都還算家道殷實。而樹枝衚衕住的則是些敗落後輩、花子乞丐和賣藝雜耍之人,擱現在來講就是窮戶窟,環境卑劣可想而知。
第七天……
第三天,楊雲微風義山趕著馬車,剛出雞爪衚衕,就被人攔下。一名貌似大戶管家的人取出十兩銀子,也不言語,獨自卸下一缸酸梅湯,裝上跟來的馬車便揚長而去,風楊二人頓時呆若木雞。要曉得這一缸酸梅湯,連缸帶汁也不過值六七錢銀子,如此的大手筆,絕非普通人家所能接受。
隻見一尺見方的宣紙上,僅寥寥數筆,便將這柳樹、旗幌、大缸、桌凳和列隊購湯者勾畫得活矯捷現。特彆是楊雲,一襲長衣,玄紋雲袖,正笑吟吟地為主顧端上酸梅湯,躍然紙上。好一個丹青聖手,妙筆生花。
第六天……
古時不像現在有自來水,家裡用水隻能用缸存起來,隨用隨舀。楊雲買的就是這類裝水用的陶製大水缸,此缸能儲水一百多斤。就算每缸酸梅湯一百斤,盛湯小盞每盞可裝二兩,那麼一缸酸梅湯可盛五百盞,五文錢一盞,五百盞就是兩千五百文,折成銀子就是二兩半。而酸梅湯每缸本錢不過五錢銀子,每缸淨賺二兩銀子,一天賣五缸一共則可掙十兩銀子。如果達官權貴、钜商富賈家裡讓送湯上門,賞錢那就更是二兩三兩的隨便給了。
老頭又是嘿嘿一笑,“實在我這頭暈的弊端,治起來倒也簡樸,不消尋外人,小哥你就能治好。”
楊雲更是一頭霧水,呆呆的問道:“老伯,此話怎講?”
老頭笑嗬嗬地說:“小哥,你算是找對人了,老夫我在這樹枝衚衕住了一輩子,整條衚衕冇有我不熟諳的人。”
如此佳作,楊雲自是冇甚說的,又請了老夫在畫作左邊的留白處寫下設想好的告白語。書畫自是相通,畫工如此,書法也不會差。老夫提起七寸狼毫,筆走龍蛇,寫下:秘法熬製酸梅湯,酸甜適口,生津解渴,降暑消食,就在鼓樓南側大柳樹下,歡迎各位前來咀嚼。
楊雲一頭一喜,作揖說道:“風大伯莫非有甚麼好體例?楊雲就教一二。”
老頭恍然大悟,“小哥本來是要尋林花子,這個好找,全部樹枝衚衕也就他能喝得起酒了。”老頭指了指衚衕裡,“喏,疇昔第三間就是林花子家了。”
這日出攤後,楊雲收錢舀湯之餘就向前來喝酸梅湯的主顧探聽可有人熟諳畫工上乘的畫師,冇想到還真被他探聽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