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心下大奇，問道：“這是為何？”

崇禎點頭道：“張國柱，你代朕送送楊雲。”

既然不消跪，楊雲也就鬆了口氣，旋即又墮入了難堪。皇上叫坐，可這殿中除了皇上身下的龍椅，冇有有任何椅凳。

楊雲也不知該如何接話，隻得沉默。

崇禎嘴角微微翹了一下，彷彿在笑：“朕稱你為賢弟，你卻稱朕皇上，彷彿不當。”

楊雲卻又說道：“遊大哥，這修建牌坊的物料和人力賢弟願一人出資籌措。”

楊雲見他歡暢，說道：“遊大哥如果愛喝，從明日開端，小弟每日派人送些到宮中來。”

正在難堪，一個寺人輕手重腳地搬過來一****凳，表示楊雲在殿中左邊坐了。再看張國柱，凜冽在天子一側，狀若木偶，難怪他覺著無趣。

二人正相談甚歡，一名寺人倉促進殿，跪下說道：“稟皇上，遼東有告急軍情，薊遼總督洪大人在殿外請見。”

楊雲哪敢照實答覆，隻得說道：“遊大哥那裡話？能來拜見大哥，楊雲心中不知多歡樂。”

楊雲從速說道：“遊大哥揭開紙角便可飲用。”

“托遊大哥福，買賣還成，比來我在做一種易拉筒的酸梅湯，本日來得倉猝，帶了兩筒請遊大哥嚐嚐。”

彆了崇禎出來，楊雲心頭一鬆，這才覺著渾身衣衫早已濕透。不過本日算是辦成了一件大事，心中不喜不自勝。

崇禎沉吟了一會，又說道：“朕看這牌坊就叫人間正道牌坊。”

楊雲說罷自懷中取出兩枚竹筒，一名寺人會心，過來接了，雙手奉到崇禎案上。

崇禎大手一揮，說道：“此乃正道，朕準了。明日即下詔。”

崇禎笑吟吟地點了點頭，“如此甚好！朕夜裡召見你，冇有擾你清夢吧？”

崇禎神采一沉，說了聲：“曉得了。”便把寺人晾在了一邊。又轉頭對楊雲說道：“楊賢弟，你看朕這另有一攤子事，本日就如許吧，你說的事自有禮部的人和你聯絡。”

“兄弟想用牌坊鼓吹鼓吹這易拉筒的酸梅湯，將來掙了銀子好持續報效朝廷。”

崇禎仍冇昂首，眉頭舒展，手中的筆懸在空中，彷彿正在考慮如何下筆，筆尖的硃砂忽地滴在奏摺上，才反應過來。

崇禎每日裡儘是聽些官樣文章，本日傳他出去，恰是想聽聽楊雲說說家常話，心中歡暢，說道：“今後如果冇事，朕要常叫賢弟進宮坐坐，聊談天。楊賢弟剋日店中買賣可好？”

崇禎身邊地一名寺人站出來領了旨，退著小碎步出殿宣旨去了。

楊雲還未說完，崇禎已皺起了眉頭，打斷道：“賢弟，牌坊是朝廷為有德有行之人立的。禮部報了上來，朕再下旨修建。賢弟無功無德，立牌坊何為？就算朕允了，亦不能服眾。”

楊雲心頭歡暢，遊對崇禎說道：“小弟見遊大哥邇來又清臒了些，您可要保重身材，不成過量勞累。”

不知過了多久，崇禎終究合上奏摺，揉了揉眉心，昂首說道：“楊賢弟久等了。”

楊雲遠瞭望著他，數日未見，崇禎彷彿更加肥胖慘白了，心中竟模糊有些心傷。如此閒坐了一陣，楊雲覺著這殿中靜極了，模糊能聽到皇上的呼吸之聲。也不曉得崇禎這葫蘆裡賣的甚麼藥，半夜叫了他進宮卻又不聞不問。

崇禎歎了口氣，說道：“朕自即位以來就是這麼個爛攤子，不操心不可啊！壞了祖宗基業，朕可就是千秋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