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嚇了一大跳,從速托起她肩膀說:“你,你彆如許,快起來,我不是流賊,我也不曉得如何回事,稀裡胡塗就跟他們混在了一起,又被他們裹挾入了城,我包管不會傷害你的。”
女子擦乾眼淚,聲音另有些哽咽,“公子有所不知,家父為官廉潔、剛正不阿,親戚都覺得他做了官目中無人,早已斷絕來往。並且他生性迂直,與其他官吏亦無甚來往。獨一能投奔的隻要母親家的孃舅。可孃舅家遠在都城順天府,其間千裡迢迢,路途悠遠,現在又兵荒馬亂的,我乃一介弱女子……現在隻能以死了斷了。”
張磨盤瞪大眼睛看了半天,撓著頭說:“兄弟!俺老張固然是個粗人,這幾年跟著天王攻州克府,奇珍奇寶也見了很多。這,這寶貝俺但是第一次見,這亮晶晶的是甚麼寶石做的?”
張磨盤將頭一抬,滿臉驕橫,大喇喇地說:“叫你們王頭領過來發言。”
張磨盤一臉迷惑的推開房門,“甚麼寶貝?給俺老張瞧瞧。”
楊雲見機會已經成熟,“張大哥,兄弟正有一事相求。”他指了指身邊的柳仍然,說道:“真是無巧不成書,剛纔冇看出來,這位女人本來是我叔伯表妹。我二叔家窮,表妹自幼就在大戶人家做丫環,冇想到就是在柳太尊家。現在華陽城已破,柳滄海也他殺了,表妹無處可去,想回家。現在這城裡兵荒馬亂的,她一個弱女子實在是冇體例。張大哥能不能幫我兄妹二人出城,我好護送我表妹回家。”
這華陽縣衙乃是前衙後府,柳滄海一家就安身在衙門前麵的一座小院。三人來到院中,也是無財可斂,翻來覆去都是些日用衣物,餬口用品。剛好楊雲一身當代打扮,顯得不倫不類,就找了一身半舊不新的衣服換上。
張磨盤又找來一身男人衣衫,叮嚀柳仍然換上,以免其他流賊看她風韻出色起了歹心。柳仍然換上男裝,還是難掩其天生麗質,明眸皓齒、唇紅齒白,彷彿一個翩翩公子哥,楊雲不由得看呆了。柳仍然認識到楊雲在看她,低著頭,臉上紅霞翻滾。張磨盤認識到不當,又讓柳仍然在臉上塗了些鍋底灰,打扮得烏眉皂眼才放了心。
很快王頭領過來,和張磨盤勾肩搭背,非常親熱。二人嘀咕了一陣,王頭領便叮嚀開門。張磨盤送二人出城後,又取出五十兩銀子交給楊雲,以做川資。楊雲感激不儘,分離道彆。
張磨盤聽完,利落的拍了拍胸脯,“楊兄弟的妹子就是俺老張的妹子,你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俺老張好賴也是個小頭領,送個把人出城還是冇題目的。”
張磨盤兩眼放光,“好東西,真是好東西,這內裡的水透亮透亮的,但是美酒?”
女子沉默了半晌,俄然淚如雨下,以袖拭目道:“公子有所不知,家父恰是華陽縣令。小女子幼年喪母,三年前隨父來華陽到差,今華陽城破,家父揮劍自刎,小女子自此便無甚依托,不肯苟活於世,還望公子成全。”
三人清算伏貼,出了縣衙往城門走去。一起上如在人間天國,城內火光四起,家家流派敞開,殘肢斷骸到處可見。楊雲和柳仍然不忍直視,隻得低頭跟著張磨盤一起疾走。
之前的衣服口袋裡有五十多塊錢,估計此地無人識得,隻得拋棄了。另有手機、充電寶、打火機也籌辦拋棄,想了想還是留下了,或許今後會派上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