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士英長歎一聲，回道：“監國，比擬重回南京，再掌朝政，眼下這點屈辱，又算得了甚麼。想來春秋時，那越王勾踐為了取信吳王夫差，連他的糞便都肯咀嚼呢，現在監國所受的屈辱與其比擬，又何必多提呢？以鄙人看來，隻要忍住這一時屈辱，獲得強援，終究打敗李嘯，重掌朝綱，到時再選練士卒，編練新軍，重新奪回川南，乃至一統中原，都是大有可為之事，監國又何必過於拘執現在的侷促情狀呢？”

嚴錫命一臉灰敗，卻不得不無法出列：“微臣在。”

而這全部大殿之上，群臣勾首縮頸，悄無聲氣。隻要那正被拖出殿外的湯有慶那淒厲的哀嚎，在全部大殿中來回震驚。

張獻忠環顧世人，才又嘲笑著說道：“各位，如果我大西國，就如許毫無前提地承諾那弘光政權，承諾他們的締盟要求，隻會讓那弘光政權看輕我大西。何況，俺老張也說過，哪有求人辦事，卻半點好處也不肯出的事理。想來我大西出兵著力，幫那病篤掙紮的弘光政權打敗反賊李嘯，乃是要出大力量的，他們卻連一個小小的川南，都捨不得拿出來作見麵禮，真是豈有此理！”

張獻忠獲得了自已想要的成果，自是對勁不凡。隨即同意了弘光使者的要求，兩國正式簽訂締盟和談，商定出兵，共抗李嘯。

幸虧他強自忍住，又憋著一肚子氣聽完了那大西使者的一頓冷冰冰的數落，心下的肝火，已是無可複加。

約兩週以後，張獻忠派來的使者，終究趕到了福州城中，隨後，被弘光監國在臨時行宮中召見。

張獻忠點了點頭，便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對群臣說道:“好了，既如此，明天的朝會就到這裡，其他之事，錫命你去安排吧。對了，朕已兩天冇殺人了，實是手癢得不可。現在那大獄當中，可有待斬的死囚麼，恰好讓俺老張練練刀。“

朱由崧將這口惡氣在肚子忍了又忍，吞了又吞，終究在聽完大西使使者報告以後，纔有力地揮了揮手，表示這使者先行退下。

是可忍，孰不成忍！

馬士英看到朱由崧神采變得這麼丟臉，心知其已被說動，遂進一步趁熱打鐵：“監國，那張獻忠之以是如此刁悍無禮，如此鄙棄監國，還不是看到監國現在勢弱無依，隻能憑藉強力藩鎮而儲存，他才如此得寸進尺，先殺我使者，後圖我川南。這個流寇頭籽實在可愛，但如果監國真是強要殺掉這幫使者，隻怕我弘光王朝，再冇法與大西政權達成任何和談了，那光複江南趕走李嘯的目標，亦是會永久不能實現。到當時，監國除了在這福州行都，日複一日地受鄭芝龍擺佈，日複一日地成為……”

“報！皇上，此人頭顱在此，但請驗看！”

“夠了！不要再說了！”

嚴錫命長長一聲喟歎，低聲回道：“嗯，微臣明白。”

張獻忠出殿後，平東天孫可望與右丞相嚴錫命二人，下認識地對視了一眼，不覺皆暴露了無法的苦笑。

隻不過，令弘光政權與張獻忠的大西國，都冇有想到的是，弘光政權派去川南，讓曾英帶兵放棄川南退往雲貴的旨令，卻被曾英當場回絕。那身為主將的曾英，更是將使臣手中的諭旨，當場撕得粉碎。

四名如狼似虎的兵士，快步從殿外跑上來，一把拽住那伏跪於地的湯有慶，二話不說就拖著他向殿外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