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荃那尖細的聲音,讓李嘯心下極不舒暢,不過他還是不卑不亢地說道:“幸運所獲,何足都司掛齒。”
可愛自已管庫多年,一向想打通乾係,調任到南邊去,以圖個安穩安閒,不似在這錦州火線這般擔驚受怕。可惜自已銀錢不敷,乾係亦是不敷,一向不能打通巡撫或兵備道一級的實權人物,才讓自已鬱鬱屈沉至此。此人與人比擬,真真氣死人也。
莫非,此人是在騙我?
祖大弼說完這句話,意味深長地望向李嘯。
“李嘯啊,現在遼鎮各州堡,均是渙散度日,你有這份為國效力之心,本將倒是賞識。”祖大弼目光深沉地看著李嘯,然後長歎一聲說道:“隻是你這事情,倒是難辦。實話對你說罷,現在每年的遼餉皆是愈來愈不敷,錦州之處,也是嚴峻貧乏軍火盔甲,總兵祖大帥已經派人到京師催辦,倒是不知何日方可送來。”
這個李嘯,聽聞拿了朝廷300兩賞銀和4匹綢緞,現在倒是豪闊得很。哼,明天你既撞到本官手裡,豈能等閒放過你這隻奉上門的肥羊!
李嘯再看了一下那三十多件騎馬與騎槍,也皆是保養得極好,刀背厚重,刃口鋒利,實為上品之兵器。
這世道,冇有規定誰是必然要幫誰的。
李嘯看過明史,曉得這東西倒是比普通的淺顯鐵甲要貴上很多。一副鐵鱗甲製成要破鈔工匠數月時候,每塊小長方形的鐵葉中,高低兩處均有小圓孔,一個個的鐵葉用牛筋整合穿成,共同六瓣鐵盔,護肩護脛護腕護掌之類,全套相加代價約得一百五六十兩,非得大將之類的親兵仆人,都可貴有資格穿這麼好的盔甲,如果淺顯軍士,便是想都彆想。
見已帶人至此,焦安國便要拜彆,卻被李嘯拉住。
李嘯一樣將酒甕中之殘酒喝光,心中倒是莫名感慨。
仆人隊長焦安國,方纔已見了祖大弼對李嘯這般熱絡,心下雖極驚奇為何參將祖大弼會極看重這麼一個冷靜無聞的小小百戶,但很快他便想明白了,定是這個李嘯很有過人之處,才這般受祖大弼的喜愛。這麼說來,這個李嘯將來怕是能大有可為,那麼自已卻需與此人好好搞好乾繫了。
兩人撫掌大笑,氛圍頓時和諧非常。
“多謝都司厚恩,來日如何做,卻不消都司叮嚀。”李嘯一臉高興笑容,複向其拱手致禮,同時回給他一個儘是表示的眼神。
“焦兄一起辛苦,這二兩銀子,卻且拿去。”李嘯從懷裡摸出一點散銀,笑著遞給焦安國。
“李嘯承大人之厚情,實實感激不儘。”李嘯滿臉的感激之色,連連拱手致禮。
“李嘯啊,這遼東之處,固然軍器糧餉皆為不敷,如果連幾十人的盔甲都不能購置,卻也未免太好笑了些。罷了,待俺寫個便條,著焦安國帶你去衛倉領吧,能領多少,卻看你本領。他日你若立得功績,莫忘了俺的互助之恩便成。”
祖大弼寫了條據後,便讓仆人隊長焦安國領著李嘯去衛倉支付盔甲兵器。
胡荃哼了一聲,冷冷地斜了猶是淺笑的李嘯一眼,順手解開了小包上的紮繩,內裡閃現的一片金光,讓他不覺心中一顫。
“哈哈,甚好甚好!李嘯你頗曉事,俺內心舒暢。來,喝完些須殘酒,俺就給你寫個便條。”祖大弼粗聲大笑,提著酒甕向李嘯請安後,便仰脖咕嘟咕嘟飲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