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就把丁文朝嗆住了,翻著白眼也不曉得會不會憋出內傷。
“少爺開恩!”
馬城也是動了真火,破口痛罵:“你不平,你有甚麼資格不平,論出身,馬某是王謝以後,論技藝,馬某強你十倍,雖如此,馬某身處遼東百戰之地,仍戰戰兢兢,不敢有一日鬆弛,開原,孤懸域外,東有建奴,往西,往北都是蒙人,年年犯境,擄我百姓,害我兄弟姐妹,你這個胸無弘願的狗才,不覺得恥,反覺得榮,你有何不平!”
半晌後,莊外。
丁父是個誠懇巴交的莊戶人,倉猝推拒,馬城冷臉換成笑容,解釋起來,丁父傳聞馬營兄弟家家有銀子拿,又推拒了一番這才收了。馬城看著戴德戴德的丁父,微微一笑,送禮也是一門學問,皋牢部屬學問就更大了,一個團隊,一支軍隊,做長官的最重如果一碗水端平了,這都是宿世學到的經曆經驗呀。
身邊馬國忠寸步不離,略微掉隊半步,很有點親兵仆人的憬悟了。
一番話罵的丁文朝,連同七名開原馬隊抬不開端,不敢辯駁。
還是馬國忠又咧嘴笑道:“標下在想少爺方纔這番雷霆手腕,很有些垂白叟的遺風,垂白叟後繼有人了。”
隻要難堪的丁文朝站在正廳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好象完整變成了個局外人,非常寬裕。直到馬城翻開褡褳,取出一小棵銀錠塞給孩子做見麵禮,丁文朝才終究忍不住開腔了。
莊戶人家也冇那麼多端方,一壺麥茶,一點果品擺在八仙桌上,丁氏一家四口忐忑不安的站在桌前,大家都哭喪著臉。
馬城冷眼看著他,嘲笑一聲:“你何德何能,受的起馬某的銀子,這銀子是馬某貢獻二老的,且馬營兄弟大家有份,與你何乾?”
馬城也不說話,到底要看看這隻嘴硬的死鴨子,能撐多久。公然半刻鐘不到,閣房的門簾翻開,一身是傷的丁文朝隻穿戴中衣,披著一件外袍,硬著頭皮走出來了,身上的傷已經措置過了,模樣有些風趣。這刺兒頭半邊臉腫了起來,中棍的那半邊臉腫的象個包子,很能夠另有些腦震驚,連腳步都有些踏實了。
丁父反倒有些忐忑了,口稱少爺,有些鎮靜的把人迎進正房。
馬城還是背動手冷著臉,擺出一副翻臉無情的架式,也不怕這些驕兵悍將不低頭。
死寂過後,終究有人沙啞著聲音,軟語告饒:“少爺開恩,文朝上有老下有小,走不得。”
嘩啦,七名開原精騎跪了一地,為丁文朝討情。
吱呀,烏黑沉重的大門翻開,一個身材佝僂的老夫牽著個五六歲大的頑童,呆看著白氏用力擦了擦眼睛。馬城把手中提著銀子,豬肉交給白氏,看著正在咬手指的敬愛頑童,忍不住把孩子抱了起來。
馬城也是借題闡揚,罵痛快了才重重的哼了一聲:“某先祖垂白叟,多麼威名,以逃奴之身成蓋世名將,每戰必身先士卒,殺的蒙大家頭滾滾,成績不世威名,馬某鄙人,願擔搶先祖遺誌,為大明,為父母,為這馬家堡百姓殺出一個功名出息,你這窩囊狗才,每日練習便是屈辱你了,你這胸無弘願的狗才,你給我滾回家去,混吃等死吧!”
馬城不由笑罵道:“言不由衷。”
馬城翻個白眼差點被口水嗆到,心說老子又不是青樓婊子,佈施哪門子的雨露,當然話糙理不糙,打一棒子再給個甜棗,從古到今,這禦下之道都是一樣的手腕,胡蘿蔔加大棒,無往而倒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