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馬國忠寸步不離,略微掉隊半步,很有點親兵仆人的憬悟了。
馬國忠摸著下巴上的短髯毛,點頭晃腦的笑道:“禦下之道,當恩威並重,大雷霆後,少爺還需佈施些雨露,如此丁文朝纔是真的服了。”
三間正房,兩間配房的青磚小院,就是丁文朝在莊子裡的家了,公然是馬家用銀子餵飽了的,這青磚小院比內裡的富戶,小地主家還氣度。
嘩啦,七名開原精騎跪了一地,為丁文朝討情。
馬城看他委曲悲忿的模樣,勃然大怒,狠狠一腳踹了疇昔,一個窩心腳把丁文朝踹了個跟頭。
馬城不由笑罵道:“言不由衷。”
馬國忠俄然咧嘴笑了:“無妨,少爺罵的痛快,罵的標下心折口服,這些狗才,早該有人清算了。”
一句話就把丁文朝嗆住了,翻著白眼也不曉得會不會憋出內傷。
第二十章 收心
罵痛快了,馬城陰沉著神采佛袖而去,留下跪了一地的開原馬隊,都被罵的麵紅耳赤,抬不開端了。
這丁文朝還是死硬死硬的,悶聲悶氣的說話:“打也打了,罵了也罵,標下可不敢要少爺的銀子。”
馬城也是動了真火,破口痛罵:“你不平,你有甚麼資格不平,論出身,馬某是王謝以後,論技藝,馬某強你十倍,雖如此,馬某身處遼東百戰之地,仍戰戰兢兢,不敢有一日鬆弛,開原,孤懸域外,東有建奴,往西,往北都是蒙人,年年犯境,擄我百姓,害我兄弟姐妹,你這個胸無弘願的狗才,不覺得恥,反覺得榮,你有何不平!”
馬城懶的和他華侈口水,叮嚀白氏拿著豬肉,和丁家娘子拿去配房做了吃,把丁家二老請到上座,又把天真敬愛的孩子抱了起來,放在膝蓋上逗弄,很快逗的孩子咯咯直笑,還玩皮的用小手來抓馬城的臉。
一番話罵的丁文朝,連同七名開原馬隊抬不開端,不敢辯駁。
丁父反倒有些忐忑了,口稱少爺,有些鎮靜的把人迎進正房。
馬城站在莊外,看著正在放牛,玩耍的一群頑童發楞。
丁文朝神采大變,硬著頭皮抗辯:“少爺開恩,標下確是服了!”
這三個字好象用儘了他滿身的力量,言語之間很有些悲忿。
馬城冷眼看著他,嘲笑一聲:“你何德何能,受的起馬某的銀子,這銀子是馬某貢獻二老的,且馬營兄弟大家有份,與你何乾?”
馬城也不說話,到底要看看這隻嘴硬的死鴨子,能撐多久。公然半刻鐘不到,閣房的門簾翻開,一身是傷的丁文朝隻穿戴中衣,披著一件外袍,硬著頭皮走出來了,身上的傷已經措置過了,模樣有些風趣。這刺兒頭半邊臉腫了起來,中棍的那半邊臉腫的象個包子,很能夠另有些腦震驚,連腳步都有些踏實了。
丁文朝麵色慘白咬緊了鋼牙,畢竟還是眼神一黯,跪地告饒:“我服了!”
馬城這才使個眼色,讓白氏把二十兩銀子,五斤豬肉放到八仙桌上。
隻要難堪的丁文朝站在正廳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好象完整變成了個局外人,非常寬裕。直到馬城翻開褡褳,取出一小棵銀錠塞給孩子做見麵禮,丁文朝才終究忍不住開腔了。
伸手不打笑容人,配房裡很快傳來肉香味,另有白氏和丁家娘子小聲閒談說話的聲音。
兩人又沉默半晌,俄然感覺無話可說,相視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