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貞沉吟很久，才重重的喘了口粗氣，看一眼馬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高貞連嘴角都抽搐了，神采非常丟臉卻有力辯駁。

馬城是下定了決計，必然要把開原馬市連根拔起，除了這個大毒瘤，這個毒瘤不除，開原就是死路一條。以建奴細作對開原一線的滲入程度，開原兵馬凡是有個風吹草動，恐怕都在努爾哈赤把握當中了，這仗還如何打。

這位衛所軍官出身的老將，可也是在遼東邊鎮摸爬滾打了一輩子的，天然有身為職業甲士的靈敏嗅覺。建州細作，都已經把開原一線滲入到這類程度了，再不警省，他也做不到參將這個位子。

老金狠狠一腳把司官踹翻，狠聲叮嚀：“從這廝以下每人領二十軍棍，下獄！”

遼海衛很快剿除了躲在堆棧暗房裡的一群建州細作，殺了八人，活口四人。

馬市每年豐富的支出，除了一部分上交遼東巡撫衙門，剩下的都被周家，馬家，另有憑藉馬家的大小軍頭朋分了，外人是千萬插不上手的。

一眾軍兵一擁而上把這不幸的小旗拖了下去，軍棍服侍。馬城心說金大人呐，這事您也不但彩吧，落拓的日子過的久了，上麵這些彎彎繞繞的就能把您給蒙了，究查起來跑不了一個失策的罪惡，不過這話也隻是在內心想想也不會說出來，李國勇和老金麵子上也不太都雅，這都有些惱羞成怒了。

說白了，遼東從上到下，都冇有做好計謀決鬥的籌辦，不管是軍事上還是民政上，遼東高低實在太照顧了，還在做著天朝上國的好夢。從上到下，都冇把建州當作存亡大敵，都以為天朝大兵一到，建奴就煙消雲散了。

隻能但願高貞，李國勇如許的遼東將領，復甦之人越來越多，將來為遼東儲存一點精兵種子。

馬城麵不改色道：“不能動，也要動，身邊臥著一條毒蛇，小侄寢食難安。”

馬城微一躬身，正色道：“請世叔助我！”

馬城很瞭解他的感受，這位老將是真的警省了，終究認識到遼東決鬥不妙的遠景。

高貞命令搜了兩天，城中搜出建州細作二十多人，此人數上的龐大落差，讓高貞勃然大怒，非常發了一通脾氣，卻又無可何如。彆說高貞難以放心，就是老金這類渾人也早明白了，必然另有更多的建奴細作藏在軍兵搜不到的處所。事理大家都懂，做起來倒是千難萬難。

西羅城，中間大直路。

凡是不是癡人也曉得這裡的巡檢司官員，和這黑店的掌櫃勾搭在一起了。

就算他臉皮再厚也不敢說，開原兵馬要強過撫順鎮兵，撫順鎮兵血淋淋的慘敗，讓高貞終究變的沉默了。恐怕這位老將已經在內心承認了，眼下這場遼東決鬥，比撫順慘敗之前的局麵更糟。馬城隻要感喟的份，這就是大明軍事上的惡疾了，大明的將領向來不闡發戰例，向來不研討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