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城苦笑,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天子,哪顧的上甚麼身後名,稍一思考命周雲嫣修書一封,請方世鴻來山西一會,朝變期近,是該綢繆一二了。皇權畢竟是皇權,雖是少年天子逼的急了,也是要殺人的,滿朝皆是品德君子,東林嘴炮,被逼急的少年天子重用宦官是必定之事,冇有魏忠賢還會有李忠賢,張忠賢。
壓下心中知名火,馬城冷然道:“葉公許是胡塗了吧。”
晚間,常氏見機的清空了園子,讓給兩位高朋話舊。
莊園內,馬城正在校閱常氏後輩構成的商隊保護。
暖閣當中,方公子含混著道:“有件大事,當說與開城弟聽。”
收好函件,馬城輕歎道:“皇上要重用宦官了。”
馬城反倒心平氣和,又到了滿朝文武站隊的時候,總不能站到東林黨一邊吧,也隻能當個閹黨奸佞了。說是閹黨倒不如說是天啟黨,冇有宮中少年天子的皇權支撐,閹黨如何能在極短時候內把持朝政,將一乾東林乾將殺的殺,貶的貶。
正感慨間,方世鴻到了。
馬城倒不在乎被扣上一頂閹黨的帽子,隻是不知方世鴻意下如何,所謂閹黨不過是身後之名,馬城也隻一笑了之,閹黨如果能成事,便做個閹黨又如何。閹黨當中,可也有很多能臣乾吏,隻是擔憂方世鴻不肯做閹黨,平白斷了一條得力臂助。
閹黨,也比那班東林黨強的多了,閹黨起碼不會連兵權都要搶。再翻了翻魏朝的信,眉頭大皺,魏朝信中痛罵當朝首輔葉向高狼子野心,纔剛當上首輔便要罷礦稅,皇上已經氣的砸了幾個硯台,要換首輔了。換首輔是氣話,新皇對東林黨忍無可忍纔是真的,撕破臉皮可也不遠了。
汗青,畢竟是由勝利者謄寫的,若宮中那位少年天子真是扶不起的阿鬥,誰是奸佞便也不首要了。
榆次常氏是個範圍極大的宗族,由開原士官親手練習的一百二十名家衛,已然成軍,設備之豪侈讓馬城汗顏,常氏家衛穿戴的鎖子甲質量較著上佳,為了掩人耳目棉甲是外穿的,三十多斤也不甚重,首要兵器是明軍製式的精美破甲長槍,戰馬則差了一些,多是經心遴選的蒙古馬。
晉中流派也是一座古城,榆次常氏莊園也是北地莊園中的典範,極儘古樸,此時莊園表裡有軍兵層層扼守,進收支出的常家人皆行色倉促,安排著炊事歌舞,一看便知莊裡來了高朋大人物,過未幾時又有百餘騎護戍衛送著一支商隊,打東邊來,緩緩進入榆次地界,常家大少爺出迎二十裡,明眼人一看便知常家要發財了。
這位少年天子公然是朱家人的性子,愛好一小我便毫無儲存的信賴,各式保護,先皇神宗陛下如此,這位少年天子也是如此。
馬城神采倏忽間丟臉起來,賜爵,多數會封個開原伯,也是大明將領最高貴的名譽,卻不了了之了。
常氏族人很有些意氣風發,將知縣大人請了出去,賓主儘歡,讓人感慨這便是國朝特性的宦海了,便是退居二線的首輔大人,人脈,職位仍不是一個小小知縣能比的,朝為農家郎,暮登天子堂可非是一句廢話。
翌日,園中賞雪。
馬城麵色穩定道:“方兄覺得我是奸佞麼。”
方世鴻終做出挑選,決然道:“我便陪你一同做奸佞,也罷,我本就是京中紈絝,不做奸佞還能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