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又不安道,“娘子是在思疑老奴嗎?”
“以後,阿孃便發了瘋?”顧鈺接道,“可她為甚麼會發瘋?”
麵對陳嫗淒傷的目光,顧鈺心下忸捏,卻也有些茫然,如果本相真是如此,可為甚麼她會對沈氏心中的恨感遭到如此逼真。
陳嫗卻又搖了點頭道:“奴並不知內裡有甚麼,隻是你阿孃看過以後又立即將匣子鎖上了,然後便是抱著這個匣子回了龍溪,以後……”
陳嫗這才發覺本身失態似的,趕緊收回了手,低下頭道:“對不起,奴超越了!”
聽到這裡,顧鈺心中也不免苦笑,明帝赦免沈家之罪,那裡會是顧家的功績,王敦之亂安定後,明帝大赦天下也是無法之舉,一個剛在江南初定的軟弱的晉王室,因帶領北方士族大量侵犯吳中地盤,早就引發了吳中大部分士族的不滿,如果這個時候他還不做出一些事情來博得民氣,又如安在江東安身?
說到這裡,陳嫗又住了嘴,哽嚥著不再出聲,乃至垂下頭來用衣袖拭了拭眼眶。
說到這裡,也不知是哀痛過分,還是替沈氏喜極而泣,陳嫗眼眶裡的淚又湧了出來,她再次拭了一下眼眶,續道,“重歸故裡,重見親人,你阿孃天然是非常欣喜的,但到底你阿孃已經是顧家人,並且也有了孩子,當時,就連你小孃舅也勸你阿孃回到顧家,好好的餬口。”
“但是甚麼?”
顧鈺似推測了甚麼,又問:“開啟以後如何?那匣子裡有甚麼?”
陳嫗點頭答道:“你阿孃自是不信,以是阿誰時候,你阿孃便是大著肚子也回了一趟龍溪……直到看到你小孃舅安然無恙後,她才……”
但是,真的隻是為了沈家的家財嗎?
她為甚麼會發瘋?
聽到這一句,顧鈺心中一痛,不覺湧起千層波瀾,宿世她也是被桓澈玩弄於鼓掌之上,棍騙了一輩子,那些所謂的誓詞,密意都是腐蝕她令她萬劫不複的毒藥。
至於沈家到底有多少家財,又有多少部曲私兵,怕是除了她外祖父,還真的冇有幾人能曉得。
顧鈺目光閃了閃,接道:“並無。”
“甚麼話?”
“我真的是她女兒嗎?”
顧鈺仍然不敢信賴,就聽陳嫗道:“娘子,你阿孃以貴妾身份被抬進顧府時,除了那明麵上的金銖綢緞,十裡紅妝外,另有一隻你外祖父特地送給你阿孃作嫁奩的匣子……”
顧鈺苦笑,陳嫗倒是驚得抬起了頭,看著顧鈺道:“娘子,你如何能如許想?不管如何,你都是她的親骨肉,她又如何能夠會恨你?”
當陳嫗提到“孩子”兩個字的時候,顧鈺神采微微變了一下,旋即又問:“那又為甚麼?為甚麼她會發瘋?為甚麼要說出那樣的話?”
說著,又笑著彌補了一句,“嫗,你一向都是我最信賴的人,在這顧府中,也隻要你是我獨一信賴的人。”
“以是她恨我,恨我剋死了我的阿弟嗎?”
顧鈺沉吟了半晌,又問:“隻是,她為甚麼會說,她生的是兒子?”
見陳嫗一幅欲言又止,淚盈於眶的模樣,顧鈺不消問,也曉得厥後到底產生了甚麼事情。
陳嫗嘴角勉強扯出一絲淺笑,似感激涕零般落下淚來。
莫非說外祖父的死與顧家也有關嗎?
在顧鈺的催問下,陳嫗咬著唇瓣似啞忍了半響,才啟唇答道:“那小郎君是在娘子以後生下的,但生下以後冇多久就冇了生息,你阿孃也是因為這件事情久藏在內心,以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