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顧鈺的心中陡地一跳,現在的她突地又想起一件事來!
虞氏聽得有些頭疼,她這個女兒如何教,都竄改不了這類焦燥易怒的本性,還恰好能跟她頂撞說出一番大事理來。
您雖常教我遵守老莊之道,夫惟不爭,但是非是我們不爭,彆人就不與我們爭,您老是到處謙讓,倒叫她看低了去!”
“阿孃,莫非我說錯了嗎?這全部顧府中,誰不曉得,祖父偏疼著大伯父,祖母又偏疼著二伯父,府裡有甚麼好的東西都讓大房和二房的郎君姑子們得去了,而我們呢,我們有甚麼,有的隻是一個讓彆人看彆人群情的笑話。”
那老嫗有些驚駭的說道,心想:大夫人與三夫人妯娌之間大要上固然看著調和如同親姐妹,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兩人之間內裡暗鬥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隻是三夫人向來都是滴水不漏,讓人挑不出一丁點錯處,這半夜半夜的,也不知產生了甚麼事,大夫人竟然連平日裡保持的“沉著慎重,暖和仁厚”之形象都不要了,直接要求府中統統的婢子們驗身。
“夫人……”一名老嫗急倉促的跑了出去。
虞氏點頭嗯了一聲,就要叫人退下去,卻在這時,顧七孃的聲音傳了來。
顧鈺見她神采恐憂不安,笑了一笑,說道:“是,我等她來殺我!”
虞氏著衣起家,未挽髻的長髮披垂,如瀑布普通的垂於胸前,恰好半遮半掩其曼妙的身材若隱若現,另加上一身廣袖雲紋的曲裾深衣,襯得其人更是慵懶而嬌媚。
兩使女推開隔房之門出去後,皆向陳嫗施了一禮。詩畫目光在陳嫗身上悄悄掠過後,落在顧鈺身上,剛啟唇想要說甚麼,卻又欲言又止。
動機一閃,又見一人從院門外飛奔而進,向她們這邊急倉促的行過來。
一夜風波,雖因顧鈺一句話而起,卻彷彿與她並不相乾,暮煙閣中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除了幾個婢子被叫出去問話後又安溫馨靜的送返來,統統如常。
虞氏按了按額頭,心中驀地一片透明……莫非又是她!
在虞氏的叮嚀下,耿嫗一個挨一個的幾次看了疇昔,並冇有發明誰有非常,便問道:“你們當中,有誰在這幾日受了傷?有見證者,說出來,夫人定會重重有賞!”
幽蘭院中本是喧鬨溫馨一片高雅,此時夜風拂過,一聲鳥鳴驚乍而起,引得枝椏微動,大片梧桐葉簌簌如雨落了下來。
“娘子可安好?”她問道。
何為孝道,不就是要喜父母之所喜,敬父母之所敬,統統順服任其所為還要點頭稱是嗎?既然她愛折騰,那就讓她折騰好了,也不曉得這半夜半夜弄得顧府高低民氣惶惑、雞飛狗跳,是否就能查出個以是然來了?
陳嫗道了聲好,正要出去時,又聽顧鈺問:“對了,明天是甚麼日子?”
“被竹子所傷之人?”虞氏微蹙眉頭,如有所思了半晌,旋即便拾了件灑銀紫貂玄狐披帛著身而起,問道,“她差的人都來了嗎?”
顧七娘便是羞憤不已恨恨頓腳道:“還能有甚麼笑話?不就是有個瘋子姨孃的庶妹嗎?因為有這個庶妹,那十三娘時不時的拿出來調侃我一下。固然老子說‘夫惟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但孔子也有句話說,是可忍,孰不成忍也!”
“姐姐……我又返來了!”他說道。
虞氏眼睛一亮,目光頓時冷如幽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