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一眼,她也絕對不會認錯!
顧鈺發笑,王七郎王獻之便是逸少公第七子,少時成名,麵貌出眾,文采風騷,十五歲時書法便被評為一品,可謂一絕,便是在琅琊王氏後輩中,他也是獨一能與其父媲敵且出類拔萃的,琅琊王氏後輩個個清標秀上,王七郎更是能比之江左衛玠的人中龍鳳。
思忖著,顧鈺便也將目光投向了那輛有著陳郡謝氏徽誌的馬車,而這個時候,祖父也恰好帶著父親及伯父們前來,門路被數百部曲疏浚開,祖父領著顧家兒郎以及晉陵其他士族的後輩在門路中間拱手作揖見禮相迎。
跟著那人掀簾而出,圍在城門口的年青姑子們頓時尖叫起來,顧七孃的眼睛也是一亮,自顧自的問道:“那是琅琊王七郎嗎?可真是清雋俊朗!”
魏晉以來,士族後輩多數好奢糜之風,鬥富行散專吃苦,長此以往便蔚然成風,故而這馬車的豪華也就不敷為奇了。
“你們看,那火線第二輛馬車是不是琅琊王氏的徽記?厥後便是陳郡謝氏的徽記了吧?”顧七娘不免大聲問道,一張研麗嬌俏的麵孔也因為鎮靜而漲得緋紅。
這時的顧十娘又暴露了她慣常的一臉體貼的神采,握住她的手道:“阿鈺,你如果身材不舒暢,能夠跟我說,我必然會幫忙你的!”
不過,想到謝玄這小我,顧鈺心中到底有些慚愧黯然,本來陳郡謝氏在淝水之戰後會成為頂尖的門閥士族,可因為桓澈從她口中得知了汗青的走向,便到處打壓謝氏一族,桓澈帶兵第三次北伐,便以謝玄為前鋒,那一次北伐也終如她所願,前秦被滅,長安收回,但是謝玄班師而歸以後卻因重傷不冶而英年早逝。
顧十孃的神采就是一白,清如剪水般的雙瞳乞助似的看向顧鈺,一臉無辜和脆弱的神采。
顧鈺也將車簾高高的撩起,透過人隱士海狼籍的人群望了疇昔,安康士族各大世家的徽記她都是識得的,乃至每個士族的族譜她都已熟記於心,現在“王與馬共天下”的局勢已去,朝中炙手可熱手握權益者乃是穎川瘐氏與譙國桓氏。
“三月桃花水下之時,鄭國之俗,吾聞玉泉山乃晉陵之脈,於此設席執蘭除魄,拔不祥也,此乃社稷之福!顧大人不必多禮!”
“傳言王七郎少言寡語,喜慍不形於色,乃是真正的神仙中人,何似如他?”
“阿鈺,你但是那裡不舒暢?”耳畔忽傳來顧十孃的聲音。
顧十娘也點頭道:“雪夜訪戴王五郎,傳聞王五郎與王七郎雖一母同胞,可性子截然相反,乃是真正的放曠不羈,名流風騷。”
一串溫潤清澤的男人聲音傳出,顧鈺便是一愣,旋即便將目光轉到了那男人身上,隻見那男人走上馬車,忙將欲跪在地上的祖父抬手而起。
想到此處,顧鈺的眸中便是厲芒大盛,扶在車轅上的手也不自禁的漸漸握緊。
“阿鈺,我真不是用心的,我……”她欲言又止,眼瞳中竟似有波光流轉,好似要垂下淚來。
幾近是俄然地,顧鈺刷地一下又將簾子打了開,卻隻看到數名部曲跟在馬車厥後浩浩大蕩的行去。
顧十娘話未說完,車窗外便響起了一陣喝彩聲。
顧七娘便一臉錯愕並不悅:“你如何曉得?”
顧鈺便朝顧十娘看了一眼,她再次想起了初見顧十娘時腦海裡所閃現出來的幻像,莫非說宿世顧十娘嫁與琅琊王氏之庶子王九郎並非她誌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