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鈺心中暗笑:她倒還真是想行間,不過……
心中驀地劃過一個動機,顧鈺不由細心的打量向了那瘦高謀士,暗道:此人到處爭對於我,很明顯是想粉碎這一次和談,莫非此人纔是真正的在行間,想鼓動桓溫逼宮篡位?
永嘉之亂的形成便是因為前朝八王之亂,相互傾紮,纔會使胡兵出境,逼得司馬皇室渡江而來,躲在這江南偏居一隅。
立時便有人從她手中取過卷冊,交到了桓溫的手中,桓溫開初不覺得然,待翻開第一頁看過以後,神采便有了些許竄改,待整本卷冊翻完,他的臉上便已不但是震驚,而是喜不自禁,乃至哈哈大笑了起來。
顧鈺便看向了他,反問道,“那麼,敢問這位君子,黔的這句話錯在那裡?”
“甚麼好動靜?”
想著,顧鈺笑了笑,也回道:“然也,君子還未聽我把話說完,就給小子下定論,莫非這裡一錘定音作決策的不是大司馬桓公,而是君子耶?”
她此言一出,眾謀士都有些嘩然變色。
桓溫當即接道:“你另有甚麼事要說,某洗耳恭聽!”
問得那瘦高的謀士雙目圓瞪,聲音一啞,竟是無語辯駁出來,固然誰都曉得大司馬此舉乃是行謀圖廢立,可誰又敢大著膽量在嘴上喊“他就是要造反”,這類人不是傻那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的確是大儒範武子所說過的話,範武子平生保舉儒學,反對玄學之風,曾經就說過如許一段話以此來抨擊王弼、何晏這兩位開啟了玄風的鼻祖之罪孽比暴君桀、紂更加卑劣。
此時的桓溫實在早已聽不進顧鈺所說的話了,而是全神灌輸的將目光投注在了那本卷冊上,對上麵那些排兵佈陣以及構造圈套甚為沉迷。
而此時的顧鈺卻也隻能在心中暗笑:實在她那裡曉得甚麼墨家構造術,這些都不過是宿世從崇綺樓中所學的那些構造術以及佈局殺人本領,她隻是在上麵略加改革,倒也能像模像樣,東晉科技程度還不高,貧乏先進的兵器以及戰馬。
“本來是墨家構造術!那但是春秋戰國時墨家所創學術,傳聞早已在秦時便燒燬失傳,怎會到他們吳興沈氏手中?”有人不由疑問道。
她這句話一說完,立時又引發一片嘩然。
待得桓溫回過神來,顧鈺又道:“黔願隨大司馬一起北伐慕容燕,以效犬馬之勞!”
顧鈺便道:“就拿本日來講事,黔願儘綿溥之力,以附大司馬驥尾,助大司馬功成名就,永看重史!”說到這裡,倒是話鋒一轉,“然,大司馬卻須得當即退兵白石!”
那謀士聲音又是一堵,指著她,直道了一個“你――”字,便再也無下文。
她隻要列出幾種構造製作體例,倒也能令桓溫心中大動,藉助於墨家構造術這個名字,天然也是因為它被世人所熟知的名譽。
顧鈺揣測了一刻,纔回道:“黔要奉告桓公的事情是,大司馬之子桓六郎君桓澈並未受困於朝廷,而是在崇綺樓的樓主手中!”
便聽顧鈺答道:“桓公應知,小子家屬乃武宗豪強之家,這本墨家構造術以及兵法也是小子祖祖輩輩所藏下來的,此書隻要沈氏家主纔有,並未示過彆人!”
但是,顧鈺的反應還是出乎他們的不測,隻聽她以非常淡然的語氣理所當然的答了一句:“然也,黔不管是做朝廷之臣,還是大司馬之幕僚,皆是我大晉的臣民,是為國效力,桓公不也是大晉之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