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的眼中劃過一絲不易發覺的欣然，也道了聲：“若無事，阿孃就去籌辦你明日的及笄之禮了。”

“本來就是一名伎子，能攀附上你們顧家，將出身於吳興沈氏的嫡女擠下正妻之位，那不但是她手腕高超，也是她的福分，隻可惜，你這位夫人她還並不滿足，她所做的統統竟然都是為了成全另一個男人，哪怕最後這個男人殺了她，她也無怨無悔。”

“你這孩子，說的甚麼話，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管你做甚麼，阿孃都是支撐你的。”

阿誰時候，她是沈家嬌縱放肆的嫡女，他隻是一個被母親所不喜而趕削髮門的落魄後輩。

“奇特，我還從未見過小童髮絲變白之象，不過，這孩子體質之弱，不像是從孃胎中帶出來的，而像是長年服食一種藥物所冶，另有，他身上似有一種香料的味道，而這類香味彷彿能令人神智沉昏，產生幻象，終究導致精力弱竭而亡。”

哦，對了，她還留下了一條錦帕，那錦帕上所寫的字想來是她在獄中思念故交所留下，既然顧三郎主如此記念亡妻，某就將這條錦帕留給顧君作為念想好了！”

現在想來，她彷彿體貼最多的還是沈氏的嫁奩，說得最多的是：“沈氏到底是判臣以後，夫君如果想要護她，就不能讓她身邊留有一件沈氏家主所留下的東西，任何一件東西都有能夠成為她其心不軌的證據，另有能夠扳連到我們顧家。”

“至於你這位夫報酬甚麼要騙你？我想，顧三郎主你如果細心想想，應當能有所憬悟。”

幾個年青郎君見之大駭，哄得一下逃散，街上的人群也紛繁避開，繞道而行。

顧鈺不再相問，而是看著葛洪，再次恭敬的施了一禮，便與謝玄一同走出了門外。

這話說得顧鈺心中不成謂不打動，哪怕再難以撼動的心，也有了一絲柔嫩脆弱。

沈氏走後，謝玄便握起顧鈺的手，將她牽到了另一處溫馨的彆院當中。

“阿鈺，我有樣東西要送你。”謝玄俄然說道，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幼年，足風騷，妾擬將身嫁與平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口中喃喃唸叨著那錦帕上的詩句，顧悅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引得街上的人紛繁立足圍觀。

如果還不能肯定，說出來隻會讓沈氏更絕望吧！

顧鈺心中曬笑，忙又施了一禮，肯求道：“還望葛仙翁能施以援手，救我顧家男兒一名。”

直到最後沈氏完整與他恩斷義絕，與十一娘一起搬離了顧家，她才第一次暴露本來的臉孔，對他透暴露厭倦乃至鄙夷，本來覺得伉儷之間吵喧華鬨實屬普通，可最後的那一段日子裡，她竟然經常以吵架為由迴歸孃家，並且一回便是好幾天不見蹤跡。

“你那位嫡妻虞氏可不是甚麼身份崇高的士族嫡女，便連虞氏家主都已經承認了，當年顧老夫人給你訂下婚約的阿誰虞氏嫡女早已經死了，是你那位夫人找到了虞氏家主，勒迫虞家收養了她為女兒，並記在長房嫡氏名下，以是，以是纔有了現在這一名出自虞氏家屬的顧三夫人。”

奇特，隻傳聞過葛仙翁醫術超絕，頗通道家之術，倒未曾傳聞他另有看相之能。

彼時朝霞鋪照，將院中的景色染得紅彤彤一片，幾顆丹桂樹的花枝在秋風中輕搖，花瓣便如雪般飄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