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道韞但笑不語,心中卻更多了一絲對顧鈺的顧恤,一旁的謝玄倒是歡樂不已,遞向謝道韞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感激和必定。
謝安昂首,暴露一副公然儘在他預感當中的神采,又問:“你所慮者何?”
“你有甚麼事情想不明白?”一旁的謝道韞問道。
“都是我謝氏中人,阿元休得如此度量狹小!”謝安石亦打趣似的說了一句。
旋即一名婢女拿了團絹布來就要將她的嘴堵上,卻聽顧鈺說道:“讓她說吧!我恰好有幾句話想問她?”
顧鈺便走近了她,說道:“好,那我便問你,我是不是沈氏黔郎,與你何乾,與這天下人又何乾?我不害人,不盜竊,不劫掠,隻做我想做的事,如何就不能容於天下間?讓你們這些人一二再再二三的以此為矛,想置我於死地?”
在謝玄去請葛仙翁時,謝道韞便將顧鈺帶進了謝安石的書房,彼時謝安石還是搖著蒲蔡扇,席地坐於潔白的幃席之上,單獨對著一盤棋局深思。
這便是她的親生母親?
見顧鈺到來,謝安彷彿並不出乎料想,含笑道:“十一娘來了,恰好我這裡有盤棋局未解,前路難測,或有不決,十一娘也來幫我看看這盤棋局。”
謝玄道:“好。”
顧七娘麵孔驀地扭曲,倏然覺醒,她昂首鎮靜的看了顧鈺與謝玄各一眼,又開端連連點頭道:“我不能說,我不能說,不然我就會……”
顧鈺便道:“陛下不擅詭道之術,或有安邦定國之誌,卻無冶世之才,阿鈺素聞安石公心繫百姓,亦有經天緯地之才氣,以是肯存候石公助陛下一臂之力。”
顧鈺含淚點頭,道了聲:“是,道韞姐姐。”
這時,顧鈺便說了一句:“人必自侮而彆人侮之,若你真的信賴你母親,能做到問心無愧,又何必去在乎這些傳言?”漸漸踱步於她麵前,反問道,“顧七娘,你又真的信賴你母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