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羨魚一時看迷了眼,不想被人捉個正著。麵上正熱,上首阿父也瞥見王羨魚過來,笑道:“阿魚來的恰好,本日家中來了高朋,待為父與客酒酣時,你且操琴掃興。”
挾恩圖報?王羨魚尚不曉得如何回事,被少年這般一說更是胡塗,隨即看向上首的阿父阿母。上首王恒見女兒迷惑,便開口娓娓道來。
婢子拜彆後,虞氏身側服侍的木柳碎步過來引王羨魚入坐。待王羨魚落座,少年對王羨魚這方拱手,道:“久聞將軍之女琴音難覓,今某挾恩圖報,實敬佩已久,還望小娘子莫要見怪。”
主仆二人的小插曲不敷為道。
王恒以退為進。如果上來就點名道姓,隻會讓人感覺貳心胸不軌。王恒主戰之言方一出口,又有彆人站出來指責王恒:“將軍之言,不當!大霖戰事幾次,百姓苦不堪言。若複興波瀾,隻怕民憤怒忿,怨懟之心難以撫歇!”
再說王羨魚得了虞氏之令,換了夙起時穿的青衣,著一身素白,披上大氅向廳屋走去。人還未近,隻聽廳屋傳來阿父陣陣笑語,此中不時異化著陌生男音,如玉如石。由遠及近,王羨魚終是見到廳屋中與阿父笑談之人……
南境使臣不忠在先,大霖聲討在後。倒是不想現在被使臣反咬一口,說大霖讒諂於他們。一向低調不言的太子此時倒是俄然出聲痛斥使臣:“好個趙賊,巧舌令色、指鹿為馬,待本太子要你都雅!”說著就要上前去緝捕使臣。
道是兩國開戰、不斬來使。即便陛下在朝堂之上大怒不已,也不能因為小小使臣壞了綱常。便是動不得使臣,陛下便扣問臣子們此事該當如何。
此言之臣還算暖和,更有臣子站出來言語如刀,直接詰責王恒不顧百姓、不顧國危,隻知本身逞英豪。
金陵城內,天子腳下,向來不乏才女佳譽之人。王羨魚旁的隻能算做平常之輩,但這琴倒是一絕。諸多風雅之士曾評斷王羨魚的琴音如行雲流水正聲雅音。
本日王恒上朝時,陛下召見南境使臣。使臣覲見後,在朝堂之上態度不恭,屢有逞凶之意。陛下餘怒未息、又動肝火,當即在朝堂之上發了一頓天威。
嚴以律己方能律人,本日有高朋至,且阿父曆劫返來,如果王羨魚稱病不出,外客如何看王羨魚?如果引阿父、阿母擔憂,更是不孝。王羨魚對父母、對孝道向來不敢有涓滴懶惰,桑果也是曉得的。若不是念在婢子善念,王羨魚就不但是出聲怒斥這般簡樸。
王恒待客熱忱,卻向來冇有喚王羨魚操琴娛客一說,也不知這少年是甚麼來頭。雖是疑慮,王羨魚倒是道諾,隨即叮嚀桑果前去取琴。
此言畢,王恒神采一沉,聲如雷霆,怒斥道:“不戰,損我國威。戰,愧對百姓。就教諸位大人,到底該當如何?”
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輝光,這便是王羨魚對客人的第一印象。客人不過弱冠年事,一襲白裳,麵龐極其姣美,許是王羨魚目光灼灼,讓他發覺,遂側身看了過來。客人麵上笑容未凝,瞥見王羨魚後微微一愣,隨即點頭請安。
對於王羨魚這般行動,桑果已是習覺得常,得了怒斥後俯身稱罪。王羨魚輕歎一聲道:“你在我身側已有十來載,最是懂我心機。我本不該怒斥你,凡是事因小見大,萬不成懶惰。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