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知縣搖了點頭道:“先不說那邊的大水還冇退儘,就算退去了,大災過後誰家都缺糧,怕是難借到糧食。”
“大人請喝茶!”婦人敏捷地給徐晉倒了杯茶,然後便退了出去。
徐晉愕了下,趕緊掉轉臉道:“李家嫂子,這裡不消你服侍,出去吧!”
這名少婦約莫二十許歲,挽著已婚婦人的髮式,長得倒是非常美麗,隻是皮膚稍嫌粗了些,提著錫壺站在那神情侷促不安,吃吃隧道:“大……大人要喝茶嗎?”
“奴家是從範縣那邊避禍來的,黃河缺堤,俺們村莊挨淹了,死了很多人,俺男人估計也被淹死了,俺自個帶著兩娃走難,餬口冇下落。恰好縣衙的差爺說要選幾個模樣周正的服侍欽差大人,俺就來哩,賺幾個錢過日子。”
茶固然很苦,但無疑非常提神,徐晉拿起一本糧倉的帳本順手翻了幾頁便丟下了,這流水賬式的記賬體例混亂無章,讓人看著頭痛,即便動了手腳也難查出來。更何況馬縣令敢把帳本風雅地交上來,天然是把出入的賬麵都做平了,不太能夠查出端倪來。
徐晉一進大廳便癱坐在椅子上,用力地揉了揉兩條因為站立太久而發酸的大腿,心中不由自嘲,彆人當欽差威風八麵,本身當欽差卻當作了伕役。
宋馳不由有些不測,淡道:“傳聞這個徐翰林家有嬌妻美婢,並且和費閣故鄉的三女人牽涉不清,當初在上元節賞春文會上又得了魏國公贈送的一對孿生姐妹花,身邊底子不缺女人,粗鄙的村婦怕是入不得他的眼。”
“據本官明天察看,此子固然年青,但老成慎重,待人接物小巧全麵,不是省油的燈!”同知張文升答道。
徐晉不動聲色地問道:“你叫甚麼名字?是這宅子本來的下人?”
這時,那叫李秀珍的少婦又行了出去道:“大人,水放好了,請大人沐浴。”
夜已深了,壽張縣衙後堂,馬知縣的書房中還亮著燈,兗州知府宋馳、同知張文升、知縣馬德炳三人正坐在茶幾旁說話。
徐晉端起茶喝了一口,很苦,茶太濃了,唉,天災無情,此次黃河缺堤,不知多少家庭妻離子散,陰陽相隔。
壽張縣的常平倉儲糧範圍固然隻要一萬石,但也不是小數量,上百名縣衙的差役累死累活地搞了幾個時候才過完秤,徐晉光是站在中間看著都站得腿痠。
徐晉拿起茶壺,正籌辦到廚房弄點熱水,卻見一名荊釵布裙的少婦行了出去,手裡還提著一隻熱氣騰騰的錫壺。
馬德炳略帶不屑隧道:“嘿,寺人冇那玩意,一門心機不過是錢和權,下官明天讓人往他屋裡藏了五十兩金子,到現都冇動靜,估計是收起來了。”
馬知縣搖了點頭,悻道:“此子還挺有便宜力的,據那婦人說,她都脫掉衣服,還是被攆了出來。”
話說今天下午剛下船,徐晉便跟著蕭淮到本縣糧倉中查抄有無虧空。老蕭明顯是個辦事一絲不苟的人,可不是走過場就算了的,看到堆得滿滿鐺鐺的糧倉,仍然按排人過秤稱重,嚇得那些處所官臉都綠了,不過最後過秤的成果倒是證明堆棧冇有虧空。
徐晉暗鬆了口氣,不過那婦人的身材確切誘人,該大的處所大,該圓的處所圓,特彆是哈腰撿衣服時的風景。徐晉搖了點頭,把腦中不堪的設法揮去,悄悄鄙夷了本身一把,不過,徐老爺此時更加悔怨冇把美婢帶在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