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鄢,你他孃的到底會不會打炮啊,能不能有點準頭。”戚景通禁不住罵道。
本來剛開端時,兩艏船之間的間隔不敷五十米的,但是倭寇駕駛海船的技術明顯更勝一籌,反觀巡檢司那幾名巡丁,固然曉得駕駛海船,但畢竟很少出海,技術陌生,以是此消彼長之下,兩艏船之間的間隔便越拉越遠了,此時間隔已經超越了百米。
“右舷,轉舵!”
“操他姥姥的,給老子反擊,對準了打!”戚景通矮著身子探頭從船舷上方察看,一邊聲嘶力竭地吼怒。
一聲驚天巨響,或許是藥量多放了,龐大的反震之力竟然把木製的炮架都震斷了,老鄢也被震得彈飛出去,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跟著宗設一聲令下,倭船便緩緩地轉向,劃了一個大弧線向著明軍地點的船隻側方駛去。
老鄢咬了咬牙,在兩名助手的協同下重新填裝好彈藥,惡狠狠地盯著火線的倭船足足十幾秒,這才調劑好角度燃燒。
碗口炮火舌怒噴,幾十斤重的實心鐵球吼怒而出,可惜一樣打偏了,隻擊中了倭船右邊十幾米的海麵,濺起了大蓬的水花。
此時,戚景通、謝二劍、朱紈三人就站在船頭的船麵上,後者綠色的官袍上還沾著斑斑血跡,下襬掖在腰間,廣大的衣袖也擼起了,左手握著腰刀,目不轉睛地盯著火線的倭船,一副戰意昂揚的模樣。戚景通和謝二劍對視一眼,這麼好戰的文官倒是少見。
朱紈不甘隧道:“巡檢司的戰船上有火炮,可惜剛纔追得太急,冇有把火炮帶上,不然現在何至於束手無策。”
如果說文人相輕,那麼文武之間就是相互鄙夷的乾係,文人向來瞧不起粗鄙的武人,武人亦瞧文縐縐的文人不紮眼。不過,對於偷偷溜上船的東台縣令朱紈,戚景通還是挺紮眼的,乃至是有點佩服,作為進士出身的縣令,朱紈竟然有膽量執刀親身衝陣殺倭寇,這一點比巡檢司那些慫包強多了,是個值得尊敬的血性男兒。
一枚實心鐵球挾著暴風從上方掠過,隻聽得卡嚓一聲,船上的主桅竟被攔腰砸斷了,餘勢未歇的實心彈狠狠地砸下,一名正在掌帆的巡丁當場被砸爛了胸口,估計是不活了,彆的另有兩名巡丁和數名五百營弟兄被倒下的桅竿砸傷。
噝滋……
“宗設中間,我們還剩五發炮彈!”操炮的倭寇大聲答道。
“下次,下次絕對打中!”老鄢陪著臉笑道。
老鄢咬了咬牙,此次他親身脫手裝填了火藥,藥量比普通的多了兩成,接上引信後再次惡狠狠地盯著火線轉向中的倭船,然後在助手的幫部下轉動沉重的炮架。
老鄢那貨對勁洋洋地挺直了腰桿,正想得瑟幾句,卻俄然麵色大變,飛身把中間兩名助手撲倒。
五百營的弟兄當即在船上翻找而起,嘿,還真讓他們在船艙底下找到一門明軍製式的碗口炮,估計也是倭寇在大明劫掠去的,彆的,五百營的弟兄還找到了三枚實心彈和一罈黑火藥。
宗設聞言亦是大為意動,他此次帶著全數產業傾巢而出,本籌算在大明本地大肆打劫發財的,誰知卻撞上一塊大鐵板,部下幾近死傷殆儘,還丟了一艏船。如果就如許灰溜溜地逃回日本,估計連本來地盤都保不住,如果能把前麵那艏船上的明軍乾掉,並且搶到明軍手中那種鋒利的新式火器,那環境就完整分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