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袍們紛繁叫起來,叫得最凶的是那些隻打三四槍的,也有一些純粹是跟著起鬨,不肯意看穀子這麼得瑟。
第一槍是宋誠打的,他不消輪換,裝好彈丸直接射擊。好吧,就算如許,二十幾槍也太嚇人了,但是宋誠那是甚麼人?那是勳貴以後啊,他們這些豪門後輩能比麼?
兩人隻好如許敷衍,幸虧還冇擦拭好,宋誠來了。
疆場已經打掃得差未幾了,肉泥鏟成一堆,埋在超大號的坑裡,再用厚厚的黃沙把被血染紅的土路蓋了,可血腥氣還是很濃,但是有誰會在乎呢?參與埋伏的軍士三五成群在那條路上跑來跑去,向火伴說著本身剛纔站在那裡,打中哪個敵軍,被打中的敵軍長甚麼樣,偶然又不免爭論起來,因為你打中的仇敵,剛好我也打中了,這功績,算你的,還是算我的?
“國公爺還是先擦拭吧?”
守在帳外的軍士繪聲繪色把神機營“砰砰砰”一通掃射,瓦剌軍“砰砰砰”掉落馬下,奔馳的戰馬“噠噠噠”把仆人踏成肉泥的顛末說了一遍又一遍。
穀子大大咧咧把裝彈丸的袋子往地上一倒,從內裡滾出五顆圓溜溜的彈丸。他大聲道:“瞥見冇有,隻剩五顆。”
同袍們轟笑道:“你先撒泡尿照照吧,還向宋公子學習,你學習得了嗎?”
“八槍算甚麼,我打了十槍。”穀子揚起臉,滿滿的滿是高傲:“你們如何搞的,纔打這麼幾槍。”
“必定了。”
“真的。馬匹已經交給張大人了。”張益現在賣力後勤,統統物質都歸他管,俘獲的馬匹由他領受。
“快帶我去看看。”張輔躺不住了,如此大快民氣的事,不親眼目睹如何行?
這位正高傲呢,中間有人說了:“我打八槍,比你還多一槍。”
場麵靜了一息,隨即有人叫起來:“你不會拋棄幾顆吧?”
瓦剌馬隊蹄聲如雷,揚起的煙塵直衝雲霄,明軍又有被搏鬥的暗影,埋伏的神機營在如此氣勢下還能舉槍,已經很不輕易,宋誠打出第一槍時,不知有多少人手抖得不成模樣。
“不要緊,先下去吧。”
宋誠道:“血腥味太大了,阿淳和許大人帶人在打掃。你要不要去看看?就在轅門口遠遠看一眼,不礙事。”
宋誠早叮嚀下了,酒一送來,撥來照顧張輔、井源的軍士頓時為兩人擦拭傷口消毒,這會兒井源的傷口已經擦拭好了,正在擦拭張輔的。
起鬨聲,打鬨聲,笑聲,遠遠傳來。
兩個軍士停手看宋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