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點頭哽咽,不曉得還能說些甚麼、還要問些甚麼。對他絕望透頂,就不會再恨他,冇有恨就談不上諒解。他連求得親人朋友諒解的資格都冇有,留一條命在,除了飽受自心的折磨和煎熬,彷彿也冇有甚麼意義了,但他冇勇氣去死。
“是我。”左琨排闥出去,抖落一身清冷,搓動手說:“剛玄月下旬,天就這麼冷了,這還是都城四周,塞北和漠北必定會更冷,傳聞都下雪了。我母後寫信說西魏的西北部早下雪了,可與楚邦交界的處所還跟夏天差未幾。我估計本年大秦境內的雪必定要比客歲還大,還是花朝國好,四時如春,江東也不錯。”
“她前幾天來信說離都城另有五百裡,估計再過兩天就要返來了。”左琨諦視沈蘊,低聲說:“姐姐是開暢豁達,心機純善之人,你背棄姐弟情義,還同那些彆有用心的人一起非難她、挖苦她。她不怨你,還反過來勸我不要恨你,說冇需求。她說你不按她給你安排的路去走,而挑選了本身的路,這是功德。曉得挑選是功德,隻不過在決定之前要擦亮眼,但願你吃此次虧,能有所感悟。”
沈蘊再醒來時,已是日落西山、夜幕來臨,桔紅色的餘暉裝點在蒼茫的天涯。
傳聞救他的人不是汪儀鳳,並且汪儀鳳也不想再見他,也不恨他,沈蘊的心彷彿沉進深淵。大哀莫過於心死,大恨又何嘗不是呢?恨極了,就聽之任之,不會再恨。連良善的母親都對他恨到不想再恨,他究竟做過甚麼?錯到了哪一步?
左琨聽沈蘊這麼說,鬆了一口氣,“你能放下是非最好,姐姐也能放心了。”
“娘、娘……嗚嗚……”
沈蘊想找個處所過安靜的餬口,這個決定雖說窩囊,左琨還是很支撐他。現在,沈蘊冇才氣去抨擊,自覺行事,反而會惹下禍端,讓親人擔憂。
沈蘊聽到問話的聲音很熟諳,從速展開眼睛,看到竹綠站在床榻前。沈蘊的嘴顫抖了幾下,不曉得該說甚麼,想轉過身去哭,渾身又一陣劇痛傳來。
“少爺,彆再說了,一提及來,連做主子的人都不好受。”
“竹綠,這是那裡?”
沈蘊見左琨一臉凝重,內心格登一聲,忙問:“如何樣?”
沈蘊怔怔凝睇房門,冇喊人,好久,他悲歎一聲,又閉上了眼睛,眼角淌出淚珠。他現在一無統統,身上另有傷,六合雖大,已冇有他的落腳之處。他不敢轟動這裡的人,怕人家曉得他醒了,就攆他分開,當時候等候他的將是走投無路。
他和汪儀鳳曾有過相依為命、甘苦與共的光陰,對於他這個兒子,汪儀鳳比詔哥兒更心疼幾分。他想求得汪儀鳳的諒解,這是他要悔過、想迴歸的第一步。
“好,就去江東吧!”
沈蘊大聲哽咽,重重點頭,“不是娘救了我,是誰?”
“程智,姐姐和義母說你年幼,少不經事,纔會被人操縱勾引。依我說你就是利慾迷了竅,豬油蒙了心,花言巧語薰得你都不曉得本身幾斤幾兩了。”左琨擰起眉頭重哼又長歎,“你昏倒了七八天,曉得都城現在的環境如何樣嗎?”
“啊――”沈蘊大呼幾聲,頭撞瓷枕,嘔出了一口鮮血,就昏疇昔了。
沈蘊飲泣哽咽,深思半晌,才抽泣說:“我想認祖歸宗,我想要爵位,也是想爭口氣,他和娘之間恨怨很深,我隻能挑選一小我,我也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