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的目光投向沈妍，人群中響起群情聲，有人讓老道說清楚些，有人問老道的話是不是可托。老道拈著頜下亂須，點頭晃腦，一副天機不成泄漏的模樣。

沈妍半信半疑，“我都淪落至此了，道爺爺還要打趣我嗎？”

沈蘊很謹慎、很謹慎地跪在她身邊，眼底充滿等候，令沈妍肉痛心傷。異世重生，有母親和弟弟，是負累，又何嘗不是牽掛、是進步的基石呢？

“吃還堵不住你的嘴，你再叫我小妖精，我砸爛你的卦攤。”

老道把點心塞進嘴裡，邊嚼邊說：“小妖精，心眼還不錯。”

沈妍正吃點心，聽到老道的話，渾身打了冷顫，驚悚的目光看向老道，嘴裡的點心也掉了。這老道能看出她的前身，也太神了，要真把她當妖精，可就……

沈蘊指了指老道，又看了看紙包，“姐姐……”

“你纔是短折鬼呢。”

“你兩世機遇，福澤深厚，旺夫益親，所嫁之人必會封侯拜相……”

沈妍心中已有籌算，她想撐到中午，充分體味賣主的心態，揣測他們的需求。等她內心有了底，她會適時適當揭示本身的技藝才學，讓賣主以為出二十兩銀子反而揀到了便宜。若此路不通，實在找不到賣主，她就想賣身青樓，起碼身價高。

宿世，她也看過很多穿越小說，人家穿越幾近都出身繁華、一世繁華，能夠彌補宿世的遺憾。輪到她，就完整變了味，真是同人分歧命，誰又能何如老天？

沈妍尋名譽去，不由皺眉，離他們三尺的處所不知何時多了個卦攤。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老道坐在凹凸不平的長凳上，雙臂拄著一張三條腿的破桌子，正掄著拂塵大聲招攬買賣。他不時掃沈妍一眼，滿臉不屑，精亮的目光很不友愛。

沈妍規端方矩施禮伸謝，不想跟婆子多說，對事情越上心，就越不能表示出急燥。這少爺家裡想買丫頭，不通過伢婆，也不去人市，必定另有考慮。

“少爺是美意人，好人冇好命……”婆子絮乾脆叨，把紙包遞給沈妍。

“前幾天我家奶奶還說給少爺買個丫頭，這丫頭不錯，可二十兩銀子太貴。”

“甚麼？斷緣大師？是真的嗎？”

“咳咳……道爺爺的話可托，他就是斷緣大師。”馬車內傳出少年的說話聲。

沈妍明白弟弟的意義，沈蘊是個心性淳善的孩子，想分一塊點心給老道。沈妍躊躇了一下，從紙包裡拿出一塊點心遞給老道，又從本技藝裡分出一塊給沈蘊。

馬車停下來，一股濃烈的藥味飄過來，車裡傳來狠惡的咳嗽聲。一個婆子下車，走到卦攤前，問了老道幾句話，又高低打量沈妍。

看文留言＝旺夫，潛水的親們－－也旺夫，男同胞旺妻旺子，哈哈……

“不準罵我姐姐。”沈藥握著小拳頭衝疇昔，與老道對峙。

“姐姐，那隻人蔘就是這家的哥哥給的。”沈蘊指著馬車說。

從妓女到女皇，青樓女子也能寵冠天下，這是小說中常見的橋段。可沈妍不會胡想這些，她現在才八歲，到少培訓六七年，才氣掛牌接客。現在委身青樓不過是權宜之計，六七年的時候不短，變數也很多，誰又能猜中將來呢？

“嘿嘿……道爺爺跟你有緣，送你一卦。”

沈妍拉回沈蘊，挑嘴一笑，說：“道爺，就您這人間少有的風仙道骨，我真不敢敬慕。你算你的卦，我賣我的身，互不乾與，和藹生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