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憑著一時之氣,斷送了花妞兒的將來,可他又節製不住內心的氣憤,隻能用這類體例來給宋老蔫一個狠狠的經驗。
關山麵色發青,細心看,會發明太陽穴的處統統根筋不斷地在那邊抽動。
“停止――”
“啊――”花奶奶悲鳴著撲上來,抓住宋老蔫的胳膊,用儘滿身的力量咬了上去。
再定睛一看,花奶奶頓時像炕上發了瘋的花妞兒一樣,目眥儘裂地撲向來人。
“你說我來做甚麼?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牲口!”關山逼近他。
他啐了口濃痰,卻牽動乾澀腫脹的嗓子,猛地嗆咳起來。
“妞兒……妞兒……”花奶奶想上炕安撫孫女,可孫女卻像是不熟諳她了,發瘋普通地指著她,嘶聲大呼,“彆過來!你彆過來!我怕!我怕――”
花奶奶曉得,她如果倒下了,她的花妞兒就完了。
團成一團,身上抖得篩糠一樣,震得地上的鐵鍋嗡嗡直響。
宋老蔫嚇得從床上彈跳起來,他抖抖索索地蹭到門邊,將木門扯開一道縫,向院子裡窺測疇昔。
“呸――”
就在宋老蔫垂垂放緩了行動,眼泡泛白,褲襠不斷向下滴水的刹時,扼住他脖子的高大甲士,俄然放手,將他像爛肉似的,狠狠擲向地上。
媽的!
劈麵就看到縮在地上的肮臟身影。
“放……放……”宋老蔫感受本身被提溜起來,腳懸空挨不到實地,喉嚨被扼住的處所幾近黏在一起,他呼吸不成,隻能張著大嘴,臉憋青紫地在半空中踢騰掙紮。
宋老蔫感覺臉皮一涼,緊接著,他的臉就貼在臟汙的地上,麵前,是一片絕望的灰色。
俄然,一根頎長的帶子垂在他的麵前。
“大……大兄弟,你……乾……乾啥!”宋老蔫雙手握著關山的手臂,像條死魚似的鼓著眼泡,呼吸短促地叫喊道。
花奶奶的眼皮被鮮血糊住,可她仍舊死死咬著宋老蔫不放。
花奶奶捂著臉,盤腿坐在炕沿兒上嗷嗷痛哭,她,她的妞兒可如何辦,如何辦啊。
花妞兒燒得滿臉通紅,連撥出的氣都像是帶著火,她擰著眉頭,神采痛苦地喃喃:“明教員……明教員……”
他宋老蔫橫行高崗這些年,向來冇人敢和他反挺,一個外來敗落戶,一個愛管閒事的臭從戎的,竟然敢威脅他,讓他如此丟人,媽的,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咣咣――”
“牲口――”
宋老蔫嚇得一屁股墩在地上,手不謹慎掃到牆上掛著的一口落滿灰塵的鐵鍋,鐵鍋掉下來,不偏不倚,正正砸在他的頭上。
花奶奶低頭拭淚,嚶嚶哭了起來。
如何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