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狂陽說：“也好，我也籌算打個男人先試一試。實在不可再說。”

天衢子說：“殺付長老，或者絕付長老之念。”

頊嫿從速道：“方纔隻顧練功，倒是忘了外間法陣。狂陽深夜前來，但是酒蟲撓心嗎？”

內裡有人俄然道：“大祭司，念、嗔、癡三君求見。”

遭到製約再所不免。

都不消再言語，二人分頭行事，一個采蘑菇、撿柴火，一個逮了小鹿，還不忘帶上佐料。

頊嫿與木狂陽相對而坐，中間隔著一堆火，火上支著一條烤架。架上那隻小鹿已經變得油汪汪、焦脆脆。頊嫿不斷地刷著佐料。木狂陽有些忍不住了：“先給我來條腿！”

頊嫿說：“比來我身份曝露，隻怕不宜出融天山。我們就近喝酒，如何？”

天衢子說：“畫城魔傀，不成能商談能得。付長老心中比誰都清楚。”

頊嫿伸手，白玉杯盞在木狂陽壇口悄悄一碰，收回叮然一聲脆響：“我還不至於高貴至此，不過……”她略略停頓，複又含笑：“不過確切也還冇有卑賤到如他們所想。狂陽再飲一杯吧。”

太史長令頓時變了神采，這十八年，他為了獲得魔族支撐，悄悄為魔族供應了很多族人用以繁衍。事情做得隱蔽，魔族也還算對勁。

如果疇前，刀修宗師付醇風，想必早已寶刀出鞘，同他一決高低存亡。但是現在，付長老仍然端坐茶前，輕聲問：“那麼你乞助傀首，企圖安在？”

鬼夜來站起家來，抖抖披風，帶起一身腥風。這類血肉鑄就的殺氣，讓太史長令不由畏縮。他嘲笑道：“大祭司固然考慮，魔尊耐煩固然有限，但等個一日兩日，還是能夠的。”

太史長令冷哼一聲：“念君，九淵仙宗夙來行事謹慎，若傀首真在融天山，何故會公開泄漏動靜？”三人麵色微變，他接著道，“當初傀首戰死，是大師親眼所見。現在九淵仙宗鬨這麼一出，不過就是引我等前去送命。你們久經戰事，如此雕蟲小計竟也看不出來麼？”

太史長令一怔，躊躇著問：“那麼敢問鬼夜來將軍，魔尊的意義是……”

木狂陽咬了一口肉，小鹿肉肥厚鮮嫩，烤的人火候也把握得好。她說：“我和你喝酒，他不會反對的啦。現在誰不想湊趣著傀首，今後能多分幾個魔傀，強大宗門？”

木狂陽說：“這有何難，融天山有一赤血峰，平時人跡罕至。卻一樣受九淵法陣相護。你我去那邊喝酒，保管無人打攪。”

付醇風問：“人不在？”

他一語道破付醇風未儘之意，付醇風隻是輕聲問：“載霜歸也這麼想？”

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鬼夜來放下酒盞, 他身材健矯健碩，手臂肌肉虯結，行動卻很有幾分文雅：“這些年你為魔族做了很多事, 魔尊與十二族長都看在眼裡。不過禁止傀首迴歸, 恐怕光是這一點表示, 還不敷。你曉得的，魔尊隻喜好庇佑虔誠的人。”

耳邊歌聲曼妙，天衢子輕抿杯中茶水，隻覺徹夜赤血峰，連風都格外清爽怡人。付醇風俄然問：“現在，你同傀首是否有商談畫城之事？”

“好！”木狂陽一聲狂吼，一巴掌拍下去。頊嫿手中酒盞落地，摔成碎片。她乾脆拿了木狂陽的酒盞，持續暢懷痛飲。

齋心岩，天衢子去到頊嫿房間，卻又撲了個空。他剛一出來，就趕上了尋至此處的付醇風。二人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不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