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車上除了侍婢就是車伕,連個侍衛都冇有。誰能想到都城天子腳下,竟然會有不長眼的來衝撞!紅豆又萬分光榮府裡來了輛馬車在宮門口接人,如果還坐肩輿,指不定要被纏上了。
紅豆不由與自家蜜斯對視了一眼。這番聽下來,兩人很難不想到那日城南妝鋪外,姚廣孝親身帶著官僧緝捕過一個女人。那般色彩,的確是相稱出眾的,讓人一見難忘。巧的是與朱明月年紀相仿,在她的右眼角,倒是也有一顆淚痣,嫣紅色,淒淒然,彷彿是顫巍巍的血滴。
紅豆瞬息鬆了口氣,她就覺著此人麵熟,不像是蜜斯年幼時候的舊識,剛想辯白一句,就被朱明月攔住了。
前麵那人,仍在追。
“蜜斯。”
那人抻著脖子大喊。但是把握之人隻道了句“滾蛋”,馬車就直接超出了他,不耐煩地絕塵而去。
“那蜜斯是否……剛剛纔到京師?可曾到過姑蘇府的嘉定城?”
沈家,明珠;
姑蘇府的嘉定城。
朱明月眯起眼道。
“這說的真是姚公啊!”紅豆駭怪道。
前麵那人也追得上氣不接下氣,目睹馬車停下來,也不追了,弓著腰,在馬車後“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那男情麵急之下,拔腿跟在馬車的前麵,在街上追。
很無禮的問話,朱明月卻未覺得忤,悄悄點頭,“冇錯。”
紅豆聽他喚自家蜜斯的閨名,不免厲聲嗬叱道:“真是膽小包天的登徒子!你究竟是何人,膽敢禁止國公府的馬車?”
“鄙人姓沈。深夜冒昧打攪蜜斯實在、實在是無禮至極……但事出俄然,因蜜斯與舍妹沈明珠太像太像,沈某思親心切,情急之下才冒死追了上來。隻為問一句,蜜斯但是應天府的人嗎?倒是那邊府上的?”
朱明月看著麵前的男人。
紅豆利誘地看向自家蜜斯。
“等一下。蜜斯,請容鄙人一言!”
男人怔了怔,卻覺得她未直接答覆就是默許了,咬牙緊繃的臉憋得更紅,“敢問蜜斯,是否年方十四,戊辰年生人?”
簾幔,緩緩地被翻開。
遵循端方禮數,在冇有親族長輩伴隨的環境下,高門出身的女眷毫不能與陌生男人會晤,特彆還是雲英未嫁的閨閣令媛。但朱明月不但讓車停了下來,更親身翻開了車簾。
小廝拉緊韁繩,“籲”了一聲,跑得直喘氣的馬匹停駐了馬蹄。
傾國才子,遺世獨立。
“請等一下,等一下!”
紅豆皺起眉,扭頭瞅了瞅身後那道簾子,冇有任何覆信,也就明白了自家蜜斯的意義。朝身邊的小廝使了個眼色,那小廝會心,狠狠揚起了鞭子,“駕――”
馬匹不堪疼痛,嘶鳴一聲,撒開四蹄就帶著車子奔了出去。
始終麵色凝沉的朱明月,現在才鬆開眉梢,同時將方纔那一刻生出的殺心,兀自按捺下,“這麼說,公子是尋親而來?”她略微點頭,“那公子真的是認錯人了,小女乃都城人士,與走失的令妹並無半點乾係。”
“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