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是那些衝鋒陷陣的將士？抑或是，她這個所謂的勝利果實締造的幫手者？

“這年初，為了天子寶座甚麼做不出來？老天不長眼，竟然讓這幫亂臣賊子得了勢！”

“抓人是錦衣衛做的事。如果真聽不過，不如殺幾個以儆效尤。”

她歎了一口氣說。

紅豆說到此，抿了抿唇，還是忍不住道：“蜜斯，恕奴婢多嘴，這個時候，蜜斯不是該在奉天殿裡，等待著王爺的到來嗎？”

勤王，變成了逼宮；

麵對即將落下的屠刀，冇有人會引頸就戮，與其稱為削藩，倒不如說是一場浩大而殘暴的行刺，由此而來的靖難之役，燕王和寧王當然是竊國者，建文帝卻也不無辜。

現在的確不是該在販子的茶館裡旁觀的時候，但在那瑰麗恢弘的皇宮內城，阿誰她待了整整五年的處所，宮苑焚燬，後妃身故，諸臣不堪屈辱，紛繁以自戕而血濺當場。偌大的皇宮中，隻留下那些哀嚎悲愴的寺人和宮女，另有被鮮血染成一片嫣紅的殿宇和樓閣。

“回吧。”

沉重而遲緩的鼓聲，從一座城樓通報到另一座城樓，一聲聲彷彿撞擊在心上。跟著洪武門城門的開啟，身著戎裝的軍隊進入了城內，紅盔黑甲，鳳翅兜鍪，裹挾而來的倒是一股嚴肅厲殺的氣味。

在無數的護國軍搏命抵當時，北平勤王的步隊裡，仍有很多的優良將領對那位雄才大略、殺伐定奪的燕王誓死跟隨。此中，就包含她的父親。

今後的天下還是姓朱，隻不過很快就會從侄子換成叔叔。

留在城外的，除了北軍，也有一部分是寧王的人，他的遠親叔叔之一。眾叛親離，也不過是這般風景。

她的嗓音如碎雪，聲線卻不大，隔著一道屏風，並冇有被內裡的人聞聲多少。紅豆聞聲了，眼裡卻透暴露一樣的冷意，“是呢，新主即將榮登大寶，怎能由著那些無知百姓去評頭論足……”

麵前的城池，是方纔搶來的。

“這誅殺之人的血還冇乾，就這麼迫不及待地進了城裡，鳩占鵲巢，也不怕遭到天譴！”

辰時，城樓上的響鼓被敲起。

紅豆也認識到本身說過甚了，倉猝噤聲。

燕王？

巴掌大的小臉，烘托出不大的年紀，白瓷若膩的臉頰；一對點漆似的黑瞳，彎彎眉梢，右眼角一顆淺褐色的淚痣，盈盈若泣。身著一襲淺湘色六幅褶裙，烏髮雙綰，整小我純美得如同一枝嫩蕊白芍，卻彷彿是個再平常不過的民家女孩兒。官宦士族的令媛一貫養在深閨，手持快意，天井賞花，講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極少出來拋頭露麵。不過不是官家蜜斯也好，現在都城裡已經變了天，天子都死了，那些臣子們也好不到哪兒去，像這位天仙兒似的女人，若真是官員親眷，怕也要跟著遭殃。

朱明月俄然想起了阿誰和順而內疚的少年。

就在昨夜，皇宮中起了一場詭異的大火，沖天的火勢燒得全部宮城的天都是紅彤彤的，然後很快傳出了動靜，年青的天子和他的皇後馬氏，在那場大火中雙雙殉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