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霜:全3冊_山河空念(4)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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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廣孝笑著將杯中的香茗一飲而儘,又再次斟滿,“環球皆濁我獨清,世人皆醉我獨醒。以茶代酒,敬我們的燕王、最雄才大略的皇上!”

建文四年七月十三日的阿誰夜裡,靖難之兵包抄了皇城,未待闖宮,宮城中的寢殿卻俄然著火。厥後燕軍突入,發明殿內已經燒得臉孔全非的兩具屍身,一個是早已身故的皇後馬氏,一個則遵循身上模糊可辨的穿戴配飾,確認是建文帝無疑。但是那隻是一個與建文帝身形類似的侍衛,換了衣服,代替皇上自焚而死。真正的建文帝,早在城破之時就順著密道逃出了宮外。

前段時候論功行賞,皇上欲加封她為郡主,更想親賜女官之名、重回禦前掌席,卻都被她一一直言相拒。又有多種犒賞,不能以她的名義,便加在了成國公的身上,格外豐富。

可他猜對了。

朱明月放動手裡的銀筷。

這統統並非太祖爺在天有靈,或者甚麼鬼神互助。所謂密道,所謂逃出世天,都是他們君臣幾小我聯手的成果。當然,也包含她――在城池攻陷之時,北軍兵臨城下,將整座皇城圍成了鐵桶,隻要她作為皇宮內應,最清楚哪一處是戍守死角。

他說得冇錯。

“月兒蜜斯跟國公爺一樣,都是淡薄名祿之人,貧僧是甚感敬佩的。”姚廣孝拄著下顎,眼睛裡含著幾分笑意,“要曉得那些權勢、功名、厚祿,是多少人想要獲得卻求之不得的。在蜜斯的眼中,倒是如此不值錢。”

“但是貧僧有一事不解,憋在內心鬱結難受,還望月兒蜜斯不吝見教。”

方孝孺等人因違逆聖駕而死,其狀慘不忍睹。然隨之而去的,就是阿誰奧妙。

姚廣孝把玩動手中的茶杯,不依不饒隧道:“貧僧鄙人,還算是有些經曆。比方國公爺擅交戰,殺敵衝鋒從不落人後,然在宦途上卻並非追求之人。若不是有人在背後點撥,皇上交代的‘招降’一事,冇法完成不說,那樸重剛正的本性,恐怕還會為了那幫人跟皇上起牴觸。”

朱明月對於姚廣孝能說出這類話甚感不測,不由側眸道:“想必在那史冊上,姚公也會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冇有否定,也冇有直接答覆。

“前段光陰,聖旨那件事……實在是蜜斯的提點吧?”

在那一刻,朱明月的心底裡俄然吼怒起難以按捺的哀痛,但是她麵上淡淡,隻是垂下眼眸道:“冇記錯的話,最後是姚公將方孝孺保舉給了皇上,讓其代寫聖旨,同時也給了他一個劈麵駁斥聖顏、唾罵聖駕的機遇。”

她始終記得當時的建文帝最不喜這類跳舞,傳承古製,甚為無趣。每逢祭奠和慶典,坐得久些,總要狠狠瞪圓眼睛,不然便會打起打盹。

這時,姚廣孝拿起筷子,夾了一片殘羹放在她麵前的琉璃盞裡,“有些事,實在不必何人評說。青史昭昭,定有公論。”

姚廣孝道:“事無不成對人言。蜜斯小巧心竅,那事若非蜜斯手筆,貧僧才倒是看走眼了。”

朱明月執盞的手一頓,忽而點頭,“姚公,您冇喝就多了。”

故而,在那以後,她會藉著爹爹全權賣力鞠問的機遇,發起其去禦前奏請召命牢中的幾小我草擬聖旨,實在是對方孝孺等人的體味;同時,也是仰仗著對帝王心的推斷。

姚廣孝兀自下告終論。

因她家世簡樸而明淨,太祖爺纔會放心放在皇太孫身邊。不然當初以朱能之女的身份進宮,恐怕也等不到建文即位,現在她墳上的野草都要一人多高了。縱有微薄功績,也是見不得光的,就如同當今聖上的皇位得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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