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您快彆誇媚兒了，把穩她當了真，可要上房揭瓦了。”柳姨娘和順地看了一眼秦明麗，柔聲說道。

秦明月理睬了沈氏的意義，她上前邁出一小步，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朝秦老太太磕了三個響頭。她暗中伸出右手狠狠地掐住大腿上的肉，用力兒地一擰。頓時，一陣疼痛感自腿上傳來，待她抬開端時，一雙大眼裡盛滿漣漣淚水。

秦老太太淡淡地掃視了一眼秦明月，朝沈氏母女說道：“坐吧。”語氣冰冰冷涼。秦明月不由打了一個冷顫。麵前的這位老太太，彷彿不是輕易心軟的人吧。哎，看來：路漫漫其修遠兮呀！

但見她嘴巴微張，卻不能發作聲音，秦老太太心中的氣又騰騰騰地冒上來。好好的一個大師閨秀，硬是鬨出了那樣一番胡塗事兒，還差一點兒送了命。好不輕易撿回了小命，現在又成了一個口不能言的啞巴。哎，秦家真是造了甚麼孽呀！如何出了這麼一個率性胡為的嫡孫女呢！

“有，當然有。”鄭媽媽回聲著，“二蜜斯備了一小筐呢。老奴這就去取來。”話畢，回身去內屋，不一會，手裡捧著一個通透的玉碗，碗裡放著數顆醃漬的酸梅子。

秦明麗見秦老太太咧著嘴，皺著眉，曉得這藥的的確確不好喝，她趕緊轉頭朝鄭媽媽笑道：“鄭媽媽，前些日子備下的酸梅子可另有？”

秦老太太聽到柳姨孃的話，這才彷彿方纔發明沈氏母女來了，她抬開端來，視野在沈氏和秦明月身上轉了一圈，複又垂下視線，目光落在八仙桌上冒著熱氣的湯藥碗裡。

秦明月和沈氏的肩輿剛一入得東籬齋的大門，淡淡的檀香的氣味劈麵而來。這類熟諳的氣味，秦明月不由想起了宿世已故的奶奶。父母在她幼年時去了外洋餬口，她和年老的奶奶相依為命度過了十八年。

沈氏的目光落在秦老太太身後的柳姨娘身上，麵上波瀾不驚，心下卻早已不屑。這柳姨娘前腳剛一返來，後腳就竄到老太太跟前賣乖了。但是老太太卻非常吃她這一套。柳姨娘和順聽話，特彆是她那一手舒筋緩骨的按摩技藝，頗得老太太愛好。

聞此言，沈氏麵上一陣紅，一陣白，眼神訕訕的，麵上甚是掛不住。柳姨娘一雙素手正在悄悄地給秦老太太敲著背兒，行動不覺輕巧起來。

東籬齋的鄭媽媽引領著沈氏母女朝秦老夫人佛堂行去。行走間，她時不時地朝秦明月瞥去。見秦明月的臉上閃現出一類彆有的溫情，她心中不免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