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騰咕嚕咕嚕喝完一杯茶，昂首望天，“時候不早了，我也該歸去了。師父，麗娘，阿思，他日再來叨擾了。”

李豫安站起來，將杜子騰一起送出村口，一起殷切叮囑道：“子騰，不管今後產生甚麼，你勿要忘了師父教過你‘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抱負。如若，今後真有機遇，師父也是但願你能有所成績。”

阿思氣呼呼地抬開端，用忿忿的眼神盯著杜子騰，“娘，您可莫被騰哥哥的甜嘴巴給哄得瞎高興。他那張嘴巴，能把鎮上鶯燕樓的女人們誇得個個都能選秀入宮做妃子的。”

阿思見機地拉過李豫安，祖孫二人朝偏間走去，將麗娘和李順敏留在外間。

兩人說著話，便到了李家的農家小院。麗娘正煲好了雞湯，將雞湯裝入細瓷的罐子裡，又將罐子放入她特地縫製的棉布口袋裡裝好。

阿思卻顧不得去洗臉，低下頭重新采摘的桑葉裡，揀出好些被蟲子咬過的桑葉，遞到李豫安跟前，嘟著嘴巴說道：“姥爺，您瞧瞧，這好好的桑葉，本年如何儘是給蟲子咬了呀。哎，再如許下去，娘好不輕易養的那些蠶兒，可就吐不出好的絲了。”

“不嫌棄，不嫌棄。”阿思歡暢地繁忙去了。麗娘搖著頭，看著女兒的嬌憨之態，再看看麵前的杜子騰。

阿思聽他如此說，便也放下心來。她昂首瞧瞧了瞧天涯，落日西斜了。“騰哥哥，你可在這兒用膳不？”

“阿思，桑葉子被蟲子咬倒是常見的。姥爺那有很多小方劑，包管讓你把你娘養的蠶兒，個個養得白白胖胖，吐出全桑鎮最好的絲。”

杜子騰哈哈大笑起來，“好，好，趕明兒，我每天來，你可莫要嫌我吃白食了。”

“阿思，你這丫頭死那裡去了？你家騰哥哥來了，竟然冇有人給我泡茶端水？”杜子騰見是阿思，他便半開打趣地數落起她來。

聽到杜子騰這句話，阿思的眼睛亮了起來，嘟著嘴巴，“就怕你吃不慣粗茶淡飯。

杜子騰一回身，一抹鵝黃的身影，從柴門外飄出去。落日的餘暉灑在她的身上，隻見她的手上、衣裳上都被桑葉的漿汁染得綠了一片，髮絲被汗水和雨水黏在了光亮的額頭和兩鬢，身後揹簍裡裝滿了嫩綠嫩綠的桑葉。

李豫安大笑起來，摸了把髯毛，瞪著一雙小眼睛，說道：“徒兒，你可勿要胡言。這話要給那姓顧的老頭兒聽到。為師可要被他大眼瞪小眼了。”

李豫安見是這些日子經常來雙溪村找麗孃的李順敏，便點點頭，“麗娘在院子裡熬雞湯了，你要一起用膳嗎？”

阿思眼裡閃過一絲絕望，嘟嚷道：“你要麼半年也不來，來了麼也不留飯。真真是討厭的人。”

“麗娘，你越來越年青了，不曉得的人，還覺得你和阿思是姐妹倆呢。比來可有甚麼喪事兒了？”杜子騰瞧向麗娘，隻見她鵝蛋臉上，眉眼均染著笑意，看起來彷彿比半年前要年青了很多。

“哎呀！阿思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你健忘你姥爺給你教過的待客之道了嗎？你應當說：騰哥哥，請喝茶。”杜子騰一麵數落著阿思，一麵吃驚地問道：“咦，阿思，如此質地上等的茶具但是那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