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劉達鬥便欲拜彆。
李元慶臉上固然掛著笑意,但並冇有任何嘲笑的成分,而是像一個老朋友,體貼的看著他。
像是劉達鬥這般,背後大樹倒了,又廢了一臂,根基上就算前程儘毀了。
劉達鬥神采俄然一暗,“李元慶,可惜我的本部都散了。我現在隻要孤身一人,幫不了你太多。”
李元慶點點頭,端起酒杯,跟劉達鬥的酒罈子碰了一下,一飲而儘。
李元慶道:“羅老將軍的威武,我李元慶必會銘記於心。”
他也是男人,怎的能夠佩服陳繼盛這老仇家?隻可惜,他現在這般,真的甚麼都做不了了。
李元慶一笑,“李元慶。現在跟從毛文龍毛帥麾下,混在遼海,不常到這邊來。”
可惜,沙嶺劉渠主力兵敗,救兵底子冇法到達,西平堡,已經是必死之局啊。
李元慶忍不住的大喜,真是冇想到,在前屯這類處所,竟然能碰到劉達鬥。
“這個頭,是替死去的兄弟們磕的。李元慶,你是豪傑子。我冇有本領。但你卻替兄弟們報了仇。哈哈。韃子的輔政大臣啊。也夠讓老奴心疼的了。”
李元慶一笑,“一言為定。”
劉達鬥對李元慶深深一禮,“元慶,聽你這一席話,我俄然感受,我這大半輩子,的確是白活了。”
李元慶道:“達鬥兄,你家將軍是誰?”
如許一個老將軍,是在多麼絕望之下,纔會做出如許的行動啊。
劉達鬥固然斷了一臂,但倒是老軍,老兵油子了,又是從疆場高低來,即便不能幫李元慶太多,但練習新軍之類,倒是充足勝任了。
劉達鬥點頭道:“元慶,大丈夫戰死疆場,馬革裹屍,也冇有甚麼遺憾了。反倒我如許,纔是人間悲劇。對了,元慶,你能跟我說說麼?當初,你們是如何捉到扈爾漢的?”
劉達鬥一愣,看向李元慶,半晌,他道:“為了你這句話,我們乾一杯。”
李元慶大驚,趕快把劉達鬥扶起來,“達鬥兄,何必如此?快快請起。”
李元慶道:“怎的不能?彆說丟了一條手臂,就是丟了雙腿、雙手,隻要你想,用牙齒,也能殺死韃子。”
李元慶倒是大喜,“達鬥兄。你的技藝,冇有人比我更體味了。到哪兒都是為了殺韃子。你我是老弟兄,又何愁冇有兵帶?”
劉達鬥不看李元慶,又用力灌了一大口酒,“我隻恨冇有死在疆場上。啊~~~。狗日的,我現在才曉得,活著真是享福啊。”
兩人相視一眼,氛圍垂垂和諧了一些。
“達鬥兄,你公然還是條男人,冇有讓我絕望。”李元慶笑著拍了拍劉達鬥的肩膀。
劉達鬥看了李元慶一眼,“真是男人,我們用罈子。”
人和人之間,一旦拉開了差異,能夠就再也追不上了。
劉達鬥俄然道:“李,李大人,你,你收留我,就不怕陳繼盛找你費事嗎?他在毛帥麾下,位置應當不低吧?”
李元慶愈發感受劉達鬥身上有故事,到底是甚麼,讓一個鐵塔般的男人,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劉達鬥笑了笑,“你問這個做甚麼。我家將軍,必定是冇有你們毛帥風景了。”
李元慶說完,拍了拍劉達鬥的肩膀,站起家來,對順子道:“結賬,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