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府公然貧寒，宴席為以素菜為主，隻要一道葷菜。

過了一會，詹氏佳耦才晃過神來，趕緊起家追了出去，邊走邊大聲叫道：“李大人留步！待詹某送送你……”

詹寧一仰脖乾了一杯，道：“大人有話但講無妨！”

詹寧聞言一怔，心道：李壹公然短長，三言兩語便把話題引向主題。隻是他話中有話，詹寧一時倒不知如何接纔好。

“不可！”詹夫人上前一步，連住詹寧手臂搖道：“老爺不講清楚，妾身便不放老爺出門。”

李壹端起茶杯，輕啜一口，微微一皺眉，道：“大人喜好喝花茶嗎？”

“是呀！”李壹長長地籲口氣，道：“詹大人說的倒也是真相，仕進的如此貧寒，百姓該如何活啊？”

“承蒙大人看得起，這個師傳我當定了！”詹寧痛快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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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儘然！”詹寧捋須笑道：“錯就是錯，對就是對。老夫敬彆品德，可未曾說他的政見也是對的。”

“猖獗！李大人的名諱也是你如許的阿貓阿狗亂叫的，記著！今後叫總兵大人，不然！家法處置。”詹寧斥道。

“嗬嗬嗬！”李壹笑道：“此確係犬子學費，下官並無他意。若大人執意不收，下官隻好為犬子另擇徒弟了……”

詹寧快步來至府門前，遠遠瞧見正在扳話的夫人和李壹，便嗬嗬大笑地迎了上去，道：“哈哈哈！李大人光臨舍間，寒舍真是蓬蓽生輝！”頓了頓，扭頭叮嚀詹五道：“詹五！快，大開四門，迎候李大人入府。”

“這大早晨的老爺要去哪兒呀？”詹夫人憂心沖沖地問。

詹寧望動手裡的銀票，一時不知所措……

詹寧聞聲如蒙大赦，忙請李壹退席。

“咳！”詹寧歎口氣，道：“讓大人見笑了，詹某出身農戶，家無餘財。每月俸祿僅夠保持家中平常用度。也不怕大人笑話，前幾日家兄捎信來，說家中缺銀兩買糧，詹某一時竟拿不出分毫，幸虧張翰林週轉了十兩銀子，才勉強過了此關。那裡有閒錢買茶葉啊？”

詹禦史，姓詹名寧字守紀，弘治十年進士。為人不通時務，讀書把腦筋讀癡了，但為人還算樸重。

這時，隻見詹夫人伸手拿起銀票，悄悄塞入丈夫手裡，道：“老爺！你就收著吧，李大人這是在佈施……”

未幾，隻見詹五神采鎮靜地疇前院跑了過來，一拱手道：“不好了！不好了…………”

“嗬嗬嗬！”李壹笑著迎了疇昔，衝詹寧一拱手，道：“詹大人！星夜拜訪，失禮之至，還望大人包涵。”

“有勞夫人掛懷了！”詹寧衝夫人歉意地笑笑：“到後院去拿壇酒，我要出門。”

“詹大人！存候心。這些銀兩分毫都是潔淨的，犬子勞您受累了。下官另有些俗務，告彆了……”言罷，李壹一摞下襬，飄然出門拜彆。

“噢！”詹夫人如有所悟地點點頭，道：“也許是老爺錯怪總兵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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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大人！”李壹含笑問道：“既是同朝為官，張翰林為何比你豪闊？”

與詹寧碰了盞酒後，李壹道：“久聞大人學富五車，乃是一等一的讀書人，下官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