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激昂處，他忽地傲然一笑：“同壽。你也曉得些朝政，不須顧慮老夫的設法意向，你且說說看，這嘉靖一朝，何人可稱之為賢臣？”

張孚敬的意義是，他身邊的人都是剋意進取之人，存眷朝局，正視民生，與其說是倖臣一黨。莫不如說是竄改派。

“成果如何樣？冗員、冗兵、冗費！前朝積弊未消，他在位期間更是雪上加霜，事至現在，更是每況愈下，老夫倒是想曉得，他這個首輔的眼睛都在看著那裡？隻顧著拉攏翅膀，架空異己了嗎？”

“當然不是。”劉同壽強自壓抑著衝動的情感。

不過，明智卻一向在提示他，跟張孚敬這類老謀深算的人合作，風險相稱之大，因為他始終把握不到對方的思路，場麵過於被動了。

現在這個釣餌太大，顯得非常不〖真〗實，隻會讓人感覺欲蓋彌彰，背後有甚麼詭計。

張孚敬瞬移了一個早晨，總算是有了點承接性，但這話比之前的瞬移還要驚人。如同雷鳴電閃普通。把劉同壽劈了個外焦裡嫩。

張孚敬聞言，大有得逢知己的感受，他一拂長鬚，略帶衝動的說道：“世上多有人雲亦雲者，老夫驟降低位，惹人妒忌眼紅，再有人從複興風作浪。乃至輿情沸然……但路遙知馬力，老夫把握權力的過程能夠不那麼正大光亮，但做的事卻俯仰無愧於六合！”

“也不能說冇乾係。今上即位以後，楊介夫立即以打消前朝弊政為由，將先帝立下的端方一清而空。當時倒是博取了聖心，可隨即，國庫就閃現了入不敷出之象，這也是賢相之所為？”

按說曉得了出身以後，他應當視楊廷和為仇敵纔對。不過劉同壽畢竟冇有切身經曆，對其人的仇恨值並不高。再說了，郝老刀是他老爹正德的死黨，說的話或許會有主觀身分，聽聽彆人如何說，也能夠當作參考，兼聽則明嘛！

在他看來，劉同壽對政事體味有限，隻能說這些軍事題目來注水。

“寧藩反亂，跡象昭著，江西之地，人儘皆知，巡撫孫德成的垂危示警文書幾日一至，皆石沉大海，老夫當時不過是一介舉子，卻也時有耳聞，可他楊首輔在做甚麼？他結合朝臣，向先帝力諫，勸止先帝率軍南巡！”

“應當不是吧？”劉同壽當然不會煞風景的大點其頭，他的汗青知識雖窘蹙，可說個大抵還是冇題目的“桂閣老擬的一條鞭法就是良法啊，另有汪尚書當年的屯門海戰也打得很標緻，打出了民氣士氣，大振國威，另有啊……”

“哼！說他屍位素餐，都是在誇他，賢相，如果這類人是賢相，那張某哪怕與這兩字沾個邊，都覺恥辱！”

麵對劉同壽的扣問，張孚敬淡然一笑：“你不問，老夫也要說到這個呢……”

張孚敬長吸了口氣，然後總結道：“同壽，你還感覺楊介夫是賢相麼？”

聽到劉同壽說一條鞭法的時候，張孚敬的眼睛亮了，嘴唇也是微動，彷彿有話想說。不過等他提及屯門之戰，老張眼中的神采又暗淡下去了，明顯，他想聽到劉同壽在政事方麵的認同，而不是在軍事上的。

不就是往河蟹的門路上靠嗎？那還不簡樸！晚間七點檔他又不是冇看過，照貓畫虎也就充足了。他對嘉靖朝的瞭解已經再次修改了，最合適嘉靖朝的不是把戲師，也不是心機學家，而是統計局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