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周伯文道:“現在已經是蒲月,恰是蠶繭上市的時候,我隻要去姑蘇買來,販到浙江便能獲一倍之利。到了浙江再進些絲綿販運到四川又是三倍的利潤。到了四川,進些蜀錦,發賣到金陵何止五倍的利潤。當時想必已經到了八玄月份,恰是江南稻米上市的時節,我隻需賤價收買,比及夏季,再行售賣,可贏利兩倍。”
周伯文起家對著何教諭行了一禮道:“何大人,我近幾日就要外出經商,家父不在了,多虧了何大人收留我們,我留了些錢給令媛,還想請令媛代為照顧母親。”說完,竟然跪倒在地,磕了三個響頭。
手裡有了錢,何蜜斯倒是風雅了很多,讓海伯去內裡買了魚和肉,又和貞娘一起在廚房做了些菜,姐妹兩個一邊忙活,一邊談天倒是高興得很。
這下,何教諭已經不好再說甚麼了,瞪了女兒一眼,便坐下來用飯。謔,彆看何教諭是清官,這吃肉的工夫真不是蓋的,隻是一碗飯的便已經吃了六塊大肉,他固然吃的很多,行動倒是不快,非常溫文有禮,每吃幾筷子菜,便會將筷子放下來,還與周家的人聊談天。
屋子內裡,要債的人已經拿了銀子都走光了。隻留下大哥周伯文、書童周桐還在那邊查點剩下來的黃金。貞娘陪著何冉在一旁坐著,正在閒談。周小白走出了大門,讓燕子樓的部屬留下一輛馬車,其他的都讓她們帶走,待打發她們都走了,這才又進了院子。
周氏說到這裡,驀地咳嗽起來,周小白趕緊拍了拍周氏的後背,又從桌上倒了杯茶水,遞到了周氏手裡。
周氏在一旁聽了,笑道:“何大人,你給了我周家安身之處,這是天大的恩典,你就不要推讓了。這也算是我的一些湯藥費,我比來老是咳嗽,還要費事你找個郎中來給我看看病啊。”
周氏聽了甚為欣喜,便叮嚀周桐去外邊訂了一口棺材,又籌辦了孝服、麻衣、稻草這些孝子賢孫必須用到的東西。在當代乃至當代,父母身後,作為後代之人都應當披麻帶孝,還要穿草鞋。當代人不風俗穿草鞋,便垂垂的換成了黑布鞋。
周氏喝了口水,接下去道:“為娘擔憂的隻要你,兒啊,你自幼身材不好,隻會讀謄寫字,現在我們家獲咎了湯公公,你今後的功名之路不會好走。唉,為娘現在倒是有些悔怨了,如果你冇中甚麼秀才,倒也能學得一些安身立命的本領,現在倒是難啊。”
周氏看著兒子,麵上笑了一下:“我兒胸懷弘願,這讓為娘非常欣喜。聽娘一句勸,功名這條路不是那麼好走的,如果你要對峙,你今後必然要剛毅啞忍,切不成放浪形骸,讓人抓了把柄。”周小白點了點頭。
“mm,這可使不得。”何蜜斯還想推讓。周伯文卻在一旁笑了道:“我mm給你的,還請何蜜斯收下吧,等我做了買賣返來,另有重謝!”何蜜斯看了看周伯文,隻感受這小我是一個會贏利的,又知書達理,倒是心下有了些好感,便收下了金子。
周伯文見周小白進了門,笑著道:“三弟,你真有本領,能拿來這很多金子。”周小白笑了笑:“這些也都是借來的,今後還是要還的。”說完,叮嚀周桐讓他將馬車停到院子裡。
第二天一大早,周家一群人就來到了金陵義莊。待說瞭然來意,義莊的看管倒是迷惑道:“如何,你們又來領周大仁的屍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