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柳乘風哂然一笑，道：“好畫！這畫兒筆法細謹、賦色濃豔、高雅繁華，佈局也是極好，莫非是邊文景邊待詔的作品？是了，邊待詔曾在成祖文天子期間入宮作畫，這嶽王爺像八成是他的手筆，想不到東廠如許的衙門裡竟然還留了他的佳作，好，好得很。”

王司吏現在對這百戶大人佩服得五體投地了，他疇前是在千戶所做事的，便是千戶大人到了這東廠也不敢如此猖獗，但是柳百戶倒是又打又殺，人家還得陪著笑容，百戶做到這份上，後無來者不曉得，前無前人倒是必定的。

說罷，柳乘風負動手，帶著一乾人大搖大擺地出去，小寺人朝一個檔頭使了個眼色，那檔頭趕緊跟上去，去放報館的人了。

柳乘風道：“不過在走之前，為了證明柳或人來過東廠，總要留下點兒根據才成。”他目光滴溜溜地轉了轉，最後將眼睛落在那裝裱好了的嶽王爺畫像上，那小寺民氣裡顫抖一下，內心忍不住想：“這姓柳的莫不是連這畫像都想順手牽羊？”

柳乘風神采一板，公事公辦隧道：“也冇甚麼意義，東廠這邊給了柳或人一個交代，但是太子那邊……”

柳乘風嗬嗬一笑道：“不急，不急，方纔不是說了嗎？廠衛一家親，都是一家人，多走動走動說說話也好。咦，小公公，你這戒指是瑪瑙石的吧？”

“這如何美意義！我是讀書人……”柳乘風很煩惱地搖點頭，已是緩慢地將戒指塞入本身袖子裡了，口裡還在說：“不曉得的還覺得柳或人貪財，柳或人是貪財的人嗎？”柳乘風掃視一下四周，谘詢大師的定見。

陳泓宇撓頭搔耳隧道：“柳百戶的品德是最出眾的，誰敢說個不是，我老陳和他拚了。”

這一行字，便是東廠抹不掉的恥辱，如同喉嚨中的魚梗，背部的鍼芒普通。

他卻不睬會小寺人，對王司吏道：“拿筆墨來。”

小寺人猛拍了一下身邊的幾案，把朱檔頭的話打斷。

隻是這小寺人的神采卻越來越陰沉，冷哼一聲，道：“人也要放了，銀子也承諾賠了，柳百戶也該帶著人走了吧？”

小寺人氣得神采烏青，道：“有勞柳百戶提示，東廠天然會整肅一下。”眼睛倒是巴巴地看著他，巴不得這傢夥當即在本身眼中消逝。

柳乘風目光一落，又落在這小寺人身後一個東廠檔頭身上，這檔頭也是夠放肆，脖子上戴著一隻金燦燦的項圈，項圈這東西，在明朝普通是祈求安然用的，平凡人就算戴，那也不過是拿個鐵箍子或者銀圈子戴著，並且普通男人不戴，以婦人做裝潢物的居多，如果男人佩帶，並且還戴著一個金子打製的，多數就是用來顯擺的了。

柳乘風這也算是黑吃黑了，金項圈那裡是這朱檔頭的傳家寶？明擺著是強取豪奪了一個郭姓人家的，柳乘風一點破，那朱檔頭神采一沉，卻又不敢回嘴。

朱檔頭聽到小寺人叫他，嚇得魂不附體，當即跪在小寺人腳下叩首，嚎叫道：“公公……這是傳家寶，我曾家傳給我祖父，我祖父傳給我爹……我爹臨死前……”

“好啦，好啦，既然這位小公公好說話，本日的事也就罷了吧，弟兄們，籌辦打道回府。”

等這小寺人沉著下來，才走到畫像邊兒，細看這畫像上的字，他目光落在畫像上，隨即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