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牟斌目光一閃,掠過一絲冷冽,他平素待人和顏悅色,但是一旦動起真怒來,卻也是非同小可。
能夠設想,彈劾奏疏遞上去,勢需求引發全部朝廷百官的會商,就是當明天子也要過問,且不說最後的成果如何。可柳乘風如果當真有甚麼三長兩短,事情就難以挽回了。
“柳乘風,你好大的膽量,以下犯上不說,到了這裡,當著本大人的麵,還敢抵賴,本日如果不清算你,我陳讓的名字倒過來寫。”
牟斌將手中的文卷丟在案牘上,道:“出事了。為了這個事,吏部侍郎王鼇、兵部尚書馬文升糾集了十幾個翰林、言官,彈劾錦衣衛橫行犯警,這柳乘風是王鼇的弟子是嗎?”
“悔怨……”陳讓齜牙一笑道:“脫手!”
陳讓大喝一聲:“狗東西,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來人,將他拿下,狠狠掌嘴,看你招認不招認。”
一個文吏站出來,道:“是有這麼回事。”
“如何人還冇有來?”柳乘風內心有些急了,不過這時候急也冇有效,冷哼一聲道:“同知大人不要悔怨。”
在北鎮撫司的批示堂,牟斌穿戴大紅的飛魚服,頂著梁冠,坐在堂首位置的案牘前麵開端埋首公事了。牟斌生得非常魁偉,雙肩如山,體健如牛,一雙濃眉下的眼睛顯得有些渾厚,兩鬢間生出些許白髮,危襟正坐地坐在椅上不動如山,他做起事來,一貫有板有眼,不過作為錦衣衛的掌總,他固然每日都要看一下衛所裡產生的各種局勢,大多數時候卻並不隨便頒發本身的定見,對下頭的同知、僉事、千戶也不隨便發號司令,給人一種脆弱的形象。
“大人要清算我也輕易,不過要定罪,也得有個罪名才成,大人方纔也說,這錦衣衛是有端方的處所,冇有罪名,大人莫非要草菅性命嗎?”
文吏倉猝跪下,道:“大人,陳讓陳同知也在內西城批示所。”
“大人……”
牟斌莞爾一笑道:“公然是儀表堂堂,也難怪王大人看中你,傳聞你疇前是革去了功名的秀才?我們衛所裡識字的人未幾,能通讀四書五經的更是少之又少,你進了錦衣衛所,需好好用命,就算冇了功名,但是大丈夫隻要有本領,在哪兒都能出頭的。”
被陳讓連連逼問,柳乘風反而定下了神,陳讓對本身另有一些顧忌,本身畢竟是僉事的半子,是侍郎的弟子,冇有罪名,陳讓還不至於到窮凶極惡的境地。
陳讓顯得已經很不耐煩了,問了這麼久,老霍那邊問不出,這姓柳的又是牙尖嘴利,再遲誤下去,他的臉麵如何掛得住?陳讓冷哼一聲,對劉中夏使了個眼色。
如果最後皇上方向了柳乘風,而陳讓又對柳乘風動了手,到時候錦衣衛所如何向宮裡交代?
牟斌的臉上已升出一絲肝火,冷哼一聲,倚在坐椅上開端深思起來。
牟斌闔著眼,道:“這事兒越來越毒手,隻怕要通天了。那柳乘風在那裡?叫他來見我。”
本日是月中十五,按端方辰時開端就要停止廷議,當今皇上勤政,把辰時停止的廷議改到了卯時,以是天還冇有亮,大臣們就已經入宮議政了。固然現在廷議還冇有結束,不過在廷議當中會商的事都會每隔半時候送到鎮撫司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