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靠窗的書桌上擺放的筆墨紙硯一眼,道:“昨日考校了你四書五經,本日便考校你的書法。”
有溫家的乾係,隻要不出不對,二老爺溫常的宦途雖不至於一帆風順到入主內閣,或是官拜尚書、侍郎,但是隻要不出不對,一個五六品的主事卻還是有但願的。
柳乘風走到書桌前,碾墨以後,提起筆,隨即擺出一張紙兒來,筆走龍蛇,隻半晌工夫,便寫出一行字來。
柳乘風深吸一口氣,最後道:“萬般無法之下,我隻好勉為其難同意了,明日朝晨這個時候,就會備上禮品拿上名刺送進王府,送了拜師的禮品便算是正式拜入他的門下了。”
“你……”溫常感受本身的腿都在顫抖,師生、師生,大明師生的乾係固然一定最安穩,卻也決不在父子之下,柳乘風若當真拜入了吏部侍郎的門下,莫說是柳乘風能夠受益,他多少也能沾點兒光。他好不輕易才平靜下來,持續問:“你說的但是真的?”
王鼇實在是在用心放水,這柳白癡的秘聞,他早就探聽清楚了,是個擺字攤的,想必字寫得還成,到時候本身再借坡下驢,如果他的書法當真能落入他的法眼,王鼇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這個弟子了。
老太君穩穩鐺鐺地坐在榻上,這時候也是大喜過望,溫家這麼大的家屬在京師可謂有頭有臉,但是本身兩個兒子,一個在錦衣衛,一個隻是個小小的管庫,與王鼇這般的大人物一比,實在相差太遠,人家但是正兒八經的太子師父,在六部之首的吏部任二把手,更何況以他的身份,入閣隻是遲早的事,自家的孫婿拜入了他的門牆,不但柳乘風的出息有了曙光,連溫家也跟著叨光,老太君大喜道:“這個好說,常兒,這事兒就交給你去辦,要備上厚禮,一點都不能草率。”
王鼇賞識了柳乘風的行書好一會兒以後,纔對柳乘風道:“你要做老夫的弟子,有這學問也夠了,不過老夫要先和你說清楚,我收了你這弟子,你便要開端為老夫治病,這是其一。彆的,老夫這隱疾,你切不成鼓吹出去,不然休怪老夫將你逐出門牆。”
王鼇躊躇了,他是甚麼人?堂堂太子的教員!如何能隨便收受弟子?這些年不知多少新科進士都想拜入他的門牆,投來門下嘍囉的名刺也不知凡幾,而柳乘風不過是個被肅除了功名的秀才,本身如何能等閒收他做弟子?
隻要溫正,這時候還冇有反應過來,總感覺柳乘風和王鼇之間彷彿有甚麼不成告人的奧妙,恰好一時候如何也揣摩不出一點眉目,至於甚麼王鼇對柳乘風喜愛有加,死乞白賴的要收柳乘風做弟子,這類話溫恰是一個字都不信。
是以一聽到王鼇到了溫家來發兵問罪,溫常二話不說,當即告了假,緩慢趕來,一見柳乘風出去,一雙眼睛便當即冒出火來,他這兄長要招婿的時候,他是反對得最狠惡的,現在木已成舟也不好再說甚麼,恰好這半子竟然還是個惹事兒精,說不準連本身的出息都要搭出來,溫常如何不怒?
王鼇放下了心,點頭道:“老夫到時候專侯你來。”說罷就要告彆,柳乘風一副不捨的模樣道:“恩師不在府上吃了飯再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