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風看到這擁堵的場景,不由皺了眉,想要打馬領著家眷擠出去,卻被一個京衛的衛所兵攔住,大喝一聲:“隻許進不準出,先到邊上等半個時候。”
江西……朱紫……
那幾個隨扈的幫閒不由悄悄感覺奇特,這柳大人是甚麼脾氣。他們豈會不知?這但是打上東廠,操了刀就敢殺人的人物,現在撞到這麼一個門卒,竟然就啞了火?未免也太讓人摸不透了一些。
他看了這香灰的陳跡,發明香灰散落在四周,唯有一個橢圓之處冇有任何香灰陳跡,這想必就是放佛像的處所,拜佛的時候,佛像放在這裡,香灰跌落,以是散的到處都是,但是因為這空缺之處本來放著佛像,天然是一塵不染,佛像被人取走,這處所是變得特彆奪目了,就彷彿一小我身上貼了膏藥出去曬太陽,返來的時候滿身暴露的皮膚都閃現黑紅,把那膏藥一扯開,被膏藥貼著的皮肉倒是晶瑩如雪。
柳乘風咬著牙瞪著這兵卒,那兵卒兩邊一叉:“怎的!莫非不平氣嗎?”
眼看就要到年底,是戶部那邊覈算稅賦漕糧的時候,每日都有人去與京衛批示使司談判,戶部固然比不得吏部,卻也是不容小覷的,人家畢竟是緊靠著內閣。上頭另有內閣的閣老為他們張目,京衛批示使司當然惹不起。
柳乘風手往袖子裡一探,一把碎銀抓出來,直接交在了小沙彌手上,道:“乖,叔叔給你買糖吃。”
柳乘風無語,嗬嗬一笑。與這兵卒談判:“老兄,行個便利……”
柳乘風點點頭,指著桃林邊的靠水的一處寺廟道:“走,去寺裡逛逛,桃花固然未開,但是傳聞寺裡栽種的很多桂花樹倒是開了花,待會兒讓兩位蜜斯一起去采些花來。”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你冇看到那麼多糧車、貨車要入城嗎?人家也是秉公辦事罷了,如果我們出去,那些進城的貨車就必須在外頭相侯,又不知要遲誤多少時候了。隻怪我當時冇有先探聽清楚,不曉得朝陽門竟是如此熱烈。”
柳乘風一聽,目光一閃,道:“朱紫,甚麼朱紫?”
方纔他用心說屋子裡有香氣,不過是開口摸索,一聽到朱紫二字,柳乘風當即打起了精力。
說罷不再和溫晨若膠葛,又回到溫晨光身邊扶著她的手,一步步登了階,帶著一乾從人進了廟門,這寺廟說是寺廟,實在說是個堆棧更貼切些,固然也有香火,有僧俗,但是因為過往的客商多,這兒就成了歇腳的中轉站,柳乘風打賞了十兩銀子的香火錢,要了一個房間,當即有小沙彌去上了茶來,溫晨光、溫晨若則去采桂花,柳乘風有些擔憂,便讓扈從們跟了去。
十月二十。
柳乘風領了懿旨,當即屁顛屁顛地跑到溫晨若的車廂邊兒,手一身,那溫晨若的柔荑搭在他的手上,隻感受這手兒晶瑩剔透,彷彿脂玉普通的柔滑,溫晨若從車高低來,柳乘風笑嗬嗬隧道:“小姨子,今後可不準再如許了,你姐夫是明淨人家,大庭廣眾的,不能讓人笑話。”
柳乘風不由眯起了眼:“這兒也曾有人安設了玉佛,對這光亮佛參拜過,這麼多香灰,隻怕參拜的人還很多,莫非,這些人也是光亮教的?”
大雨以後,氛圍格外清爽,兩輛馬車在溫家外頭穩穩地愣住,女眷們已經登了車,柳乘風穿戴一件圓領儒衫,打扮成一副大族公子的模樣在前頭騎著馬,擺佈是幾個老霍調來的幫閒做隨扈,此時天氣尚早,紅日斜在半空,氛圍中滿盈著淡淡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