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一聽不是賣主,立即熱忱大減。可他不敢獲咎當官的,恭恭敬敬的答道:“您有所不知,鹽的利大,即便按官鹽的代價減半仍有賺頭。不過想在都城開店怕是不成的。”
沈鑒如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俄然道:“你可傳聞過一個名叫胡慶的人?”
沈鑒道:“這些買賣人如此忌諱胡慶的名字,明顯是遭到了甚麼人的威脅。我敢鑒定此人必然與我們查的案子有關。”
瞬息間,掌櫃的便手捧茶壺返來了,問道:“二位爺是官府中人吧?”
他臉上戴著鏽跡班駁的麵甲,身披重鎧,胸前掛一副明晃晃的護心鏡,直照得人睜不開眼。一向手中提著戰刀,另一隻手上握著一麵旗號。旗已被燒焦半麵,隻要些暗淡的金色留在上麵。
沈鑒詰問:“這‘鹽引’又要如何拿?”
沈鑒拍了拍他肩膀,接過酒飲下。
鐵牛道:“接下來如何辦,還回縣裡嗎?”
那群人已堆積了二三十號,不是拿著杆棒便是懷揣匕首。為首一人竟在背後藏了一把片刀,此時毫不避諱的抄在手裡。聽得沈鑒如此說不由哈哈大笑,掂著刀子緩緩走上前。
大武猛地抹了抹眼睛道:“他孃的!隊長,這新天下會到來嗎?”
那人不答,悄悄的望著沈鑒。沈鑒又問:“你是不是殺胡慶、高五的凶手?”那人還是不出聲,沈鑒俄然感到對方身上傳來一股深切的哀慟,讓他幾欲落淚。
大武倒滿一大碗,正色道:“隊長,我本覺得你是個紈絝後輩,是以看不上你。可明天我們全旗一人未損還立了軍功,疇昔冇有哪個隊長能做到。我大武心悅誠服,此後跟隨隊長再無半點牢騷。”
說罷他抓起一把鹽在沈鑒麵前攤開,公然如粉似雪。沈鑒略一沉吟道:“實不相瞞,我哥兒倆也籌辦開間鹽鋪,是以想就教一二:這私鹽如此便宜,能賺到錢嗎?”
沈鑒感喟道:“算了,我們走。”
沈鑒道:“第三箭可要射你右眼了!”
羅小乙搖著他的胳膊道:“隊長,你給弟兄們講講吧!”
鐵牛把臉一沉,喝道:“你如何曉得!”
掌櫃賠笑道:“小人做這買賣久了,學了些相麵的本領。您二位器宇不凡,一看便知是朱紫。”
可沈鑒卻靠著城牆而坐,呆呆望著遠方。
當早晨兩人就在林間野宿,沈鑒明顯已經很困了,卻睡不平穩。夜風中的低語在他耳邊呼喊。火焰變得昏黃,給四周風景都塗上一層怪誕的光。
常老八俄然道:“隊長,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我們傳聞你家道不錯,為何大老遠跑到這苦寒之地來當兵?”
鐵牛見了讚道:“老沈,不愧是當過馬軍的人,騎射工夫公然了得!”
這時大武、羅小乙和祝氏兄弟端著酒碗走來,祝老八對沈鑒道:“隊長,本日多虧有你才獲得大勝,兄弟們敬你一杯。”
到了城郊七八裡外一處亂葬崗子上,沈鑒俄然愣住馬,回身道:“你們如果再跟著,此處便是爾等葬身之地。”
鐵牛俄然向後望瞭望,低聲道:“彷彿還是你說得對。瞧見了嗎,有人盯上我們了。”但見燈火闌珊處有四五人彷彿漫不經心的朝這邊張望。
鐵牛道:“去南京有兩條路。能夠走天津衛,也能夠走雄縣。我們往哪邊去?”
掌櫃一笑:“按理說除了替朝廷運送多量武備物質外彆無他法,不過嘛……如果乾係過硬您也能夠從權貴們手裡求一張。當然,這要看您的本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