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剛狠狠將他推開，將舵盤死死把在手裡。現在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竄改航向。隻見靖波號順著巨浪攀爬，船體幾近和海麵垂直。浮筒、小艇、火炮等物紛繁墜入海中。

世人驚呼道：“老五！”“五哥！”一道二指寬的鞭印鮮明印在海員背後，四周皮肉外翻，白骨若隱若現。他額上盜汗如瀑，嘴唇顫栗不止，那些硬氣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半晌後浪巔到來，靖波號騰空而起。世人見腳下的深淵中巨浪此起彼伏，彷彿天國大門，不由膽戰心驚。

佟剛嘴角爬上一絲嘲笑，他一抖皮鞭，那鞭子如同一根烏黑的長矛驀地立起。佟剛身子圓轉，皮鞭借力帶出一聲尖嘯，砰的抽在海員後背。頓時隻見血肉橫飛，海員打著滾飛出去，在船麵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跡。

海蠍子道：“正要和你籌議呢。通往蘇門達拉島有兩條航路，一條是繞行盤龍石，然後向西飛行，大抵要半個月擺佈。另一條則是直接南下，過九節島，能夠節流一半的時候。”

船工們停停止中的活計，麵色陰沉的諦視著二人，氛圍中俄然充滿火藥味兒。

分開滿剌加已經旬日，冇有戰艦追過來，這申明鄭和放了他們一馬。但接下來仍然困難重重。

沈鑒剛要安慰，卻聽身後有人冷冰冰的說道：“你們本就是賊，打死難改三兩賤骨頭。防著有錯嗎？”

幸虧靖波號有一個好梢公。

不得不說，駕船真是一門藝術。在佟剛的批示下，靖波號一次又一次避開驚濤駭浪。

他重新望向四周，大聲道：“誰砍了帆，給我站出來。”

佟剛麵無神采，牙縫裡隻擠出一個字：“滾。”

佟剛昂首見四桅落帆，心中不由得又驚又怒。他身為梢公，實在對統統都瞭如指掌。海潮有3、5、七疊之分，七疊以後必有浪峰，佟剛雖身處船麵，心中卻一清二楚。但是海員打亂了統統，巨浪到臨之時靖波號必沉無疑。

海蠍子道：“您是老闆，統統聽您安排。”說罷調轉船舵，儘力向那未知的暗潮中駛去。

躲不開巨浪，整船人都能夠葬身魚腹。海員一咬牙，自作主張放下了帆船。那片帆突然間如白鳥般捲入烏黑的巨浪，船身猛地一打轉。

海蠍子見沈鑒並不護短，一口氣也算出了，便號召海員們持續乾活。眾海員麵帶對勁，彷彿在說：看看，這艘船離了我們哪兒也去不了！

海蠍子點頭道：“如果那樣你就找個劃子把我們兄弟放下去，這買賣不做了。”

沈鑒皺眉道：“又如何了？之前不是說了嗎，有事大師籌議，誰有事理聽誰的。”

逃離滿剌加隻是第一步，他們還要擊沉天下無敵的雷鳥號。這聽起來的確像白日做夢。靖波號是艘超卓的戰艦，但和雷鳥號比起來還是差得太遠了。火力、速率、矯捷性……幾近每一項才氣都遠遠掉隊。

現在若想活命，唯有孤注一擲。佟剛大吼：“升全帆，左滿舵！”說罷駕著靖波號直挺挺的朝巨浪衝去。

海員咬牙瞪著佟剛，半晌後重重一頓腳，背朝他跪了下去。

鐵牛遲疑再三，陰沉沉的瞪了海蠍子一眼，撿起刀走下船麵。他和沈鑒擦肩而過，卻瞧都冇瞧沈鑒。

“沈兄如何說？”佟剛問道。

海蠍子大呼道：“你瘋了！”

佟剛打十歲起就跟著老批示使出海，十七八歲時已經是個相稱超卓的海員，這是他的過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