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隻見古麗夫人靠在床頭一動不動，鮮血染紅被褥，手腕旁放著一把尖刀和一張遺書。

將軍仰天長嘯，朝神殿的方向拜了幾拜，隨即橫刀自刎。

驀地間隻見蒙古軍兵齊刷刷向兩邊分開，一人身披金甲走到陣前，舉起馬鞭指向城頭道：“喂，玉龍傑赤的守軍聽著，我乃成吉思汗的宗子朮赤，父汗已經把這座都會封給我作為汗國的都城。我朮赤但願獲得一顆明珠，而不是一片廢墟。你們如果聰明人，便當即開城投降，我會用仁慈來統治你們！”

大火燒了三天，城牆被烤得發軟，可城頭上的大旗仍然聳峙不倒。

忽馬兒左思右想，感覺該當如此，便遴選了一千名孩童，分紅一百隊送出城外，逃往四周八方。

在幾十萬雄師猖獗的打擊陷，死守了八個月的城牆終究轟然傾圮，忽馬兒翻身殺入疆場。普什圖人不肯見到故鄉淪亡的慘狀，是以大家決死，每一寸地盤都要與仇敵幾次爭奪。

餘江白點頭道：“是。可我不會冤枉好人，更不會拿無辜的人邀功。女人，我要抓的是個殺手，他已經殺了兩人，或許還會有更多人送命。以是你必須奉告我他的動靜。他在死人嘴裡塞上一段鳳凰槿究竟是甚麼意義？”

朮赤忱中暗想：我現在攻城，察合台那廝如果在我軍背後捅上一刀可大大不妙。是以把令旗一揮，十餘萬雄師竟然不戰自退。

數今後玉龍傑赤城破，蒙前人將工匠、女人掠為仆從，餘者儘皆正法。察合台不想把一座完整的都會留給朮赤，遂掘開阿姆河水灌城。這顆絲綢之路上的明珠就此沉入冰冷的河底。

胡姬道：“那些人也是普什圖人，整天打著光複祖宗基業的大旗胡作非為。他們自稱‘血月營’，占了一處山頭，把我們的男丁都裹挾了去。他們總把複仇、血債血償這些話掛在嘴邊兒，我真怕哥哥一時胡塗做出不成挽回的事！”她說罷把持不住，竟抽泣起來。

餘江白剛要調笑幾句，胡姬俄然放下白巾，暴露雙目。

餘江白尚在震驚之餘，胡姬接過他手中的紫枝道：“這類樹叫作鳳凰槿，是我們普什圖族人的聖物……”

她俄然跪下道：“餘公子，民女有個不情之請。”

餘江白笑了笑，也摘掉麵具道：“你和我設想中一樣。”

普什圖人因為生著金色眼眸，極易辯白，一百隊中倒有九十九隊被追上正法。

那是一雙金色的眼睛。

夫人思忖半晌道：“妾身願與將軍同生共死。但孩子是普什圖族的但願，該當活下去。我看不如如許，您可將全城的孩子調集起來，再調派忠心的兵士彆離送出城去。若能有幸活下來，他日花剌子模也複國有望。”

胡姬抬起眼望著他，柔聲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我哥哥。”

蒙古懦夫萬箭齊發，箭矢好似遮天蔽日的烏雲飛來。忽馬兒涓滴不鎮靜，舞動彎刀撥打，其他軍兵則敏捷到城牆下遁藏。

蒙古馬隊追至，隻瞥了一眼便飛奔而過。他們受命隻殺金眼人，對旁人都懶得理。

胡姬道：“當然。百餘年來普什圖人開枝散葉，光順天府一帶就住著數百。隻是大師平時都將雙眼染黑，你們看不出罷了。”

可她發明如何也掙不開，隻好任由餘江白握著，用另一隻手抹了抹眼淚道：“在鬼街還要往東幾十裡，一個叫北雁嶺的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