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哈哈大笑起來,隨即麵色一整,沉吟道:“日本使團斷絕朝貢已有百年,此次楊德全在日本長崎轟了幾炮,揚我大明國威,威風倒是威風了,不過若說長崎一戰將日本天皇和兩位權勢最大的大名嚇成了軟腳蝦未免不大實際,這三方人物派出使者朝貢隻是順勢而為,他們多數是為了兩國互市一事,畢竟日本國土地瘠薄,物產甚寡,他們剛好需求大明的各色貨色來滿足海內需求,使團進京十有**便打著這個主張……”
曆經千辛萬苦做到了這個成果,秦堪天然不會跟文官們客氣,一道號令飛馬傳到天津,命天津東港加快造船速率,天津海軍則勤加練習將士,演練火炮,行事縱稍顯張揚亦無不成。這本來便是秦堪拿身家性命搏來的勝利果實,現在該是咀嚼它的時候。
“公爺,日本使團已至京師,今早禮部尚書張升親至朝陽門外驅逐,並由鴻臚寺正卿將其接引至鴻臚寺館暫住,太常寺四夷館派了三名通譯隨伴,等候禮部官員安排光陰覲見陛下……”
丁順詳細地向秦堪稟報著日本使團的去處,自從前次秦堪一臉嚴厲地奉告丁順要正視日本這個彈丸小國後,丁順果然對其使團留意起來,他們的一舉一動皆在丁紮眼裡。
丁順笑道:“果如公爺所言,這幫日本人對強國的態度充足恭敬,從進京師到現在,不管誰跟他們說話都是先用力鞠一躬,碰到官位高一點的更是如同給親爹上墳似的,今早禮部尚書張大人出城相迎,那三個使者傳聞是我大明的禮部堂官,立馬不管不顧給張升跪下,連磕了九個響頭,嚇得張升老臉發綠,二話不說也跟他們一起跪下叩首,這幫化外蠻夷不懂禮數,三跪九拜那是朝拜天子的禮節,張升那老頭兒受得起麼?”
丁順歎道:“好好的大朝晨,張大人冇招誰冇惹誰,無緣無端陪著日本人連磕了九個響頭,為了彰顯我宗主國寬宏氣度恰好發作不得,說了幾句客氣話,命鴻臚寺官員安排使團去處後拂袖而去,那幫日本人連續串的點頭哈腰伸謝,他們還感覺大明的禮部堂官特仗義特謙遜,他們叩首張大人也跟著叩首,一點也冇比他們磕得少,兩夥人跟拜把子似的對著磕,難為張大人七十來歲的年紀,一大早叩首磕得七葷八素,回了家腰都直不起來了,躺在床上直嚷嚷,說這幫日本人八成是用心暗害天朝重臣……”
“日本國後柏原天皇陛下使者知仁親王,日本國室町幕府管領細川氏使者細川澄元,日本國周防管領帶大名大內氏使者大內隆弘,參拜大明國天可汗天子陛下,蠻國藩屬家臣祝天可汗陛下萬歲,萬歲,千萬歲!”
丁順笑道:“公爺近年日夜盼著開海禁,日本使團來京也是這個目標,如此豈不是剛好不謀而合?”
“三方使者都是甚麼人?”秦堪淡淡問道。
丁順早就將日本使團的秘聞查清楚了,聞言如數家珍道:“為首的是日本天皇的第二子,知仁親王,他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代表細川氏大名的使者名叫細川澄元,是掌權大名細川政元的養子,代表大內氏大名的使者名叫大內隆弘,是掌權大名大內義興的胞兄,餘者皆是三方家屬軍人,日本使團便由這三方人馬構成。”
秦堪被逗樂了,忍不住噗嗤一笑。
兩天後的淩晨。一行穿著奇特的人踏著拂曉的曙光來到京師朝陽門前,他們人數未幾,約莫近百,每小我卻穿戴一套非常古怪的紅色和服,時下雖是微寒初春,腳下卻踩著一雙木屐,百來人行走間踏踏作響,大家環臂抱著一柄長長的倭刀,騎馬行至京師城門口,未聽憑何人號召。每小我主動自發地下了馬。定定站在城門前仰首望著巍峨矗立的京師城樓,彷彿被這座古城的澎湃恢弘氣勢所震懾,久久不言不動,狀若聰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