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人稟道：“軍報有言，逆王朱宸濠於六月十四以壽宴為名，遍請南昌官員入王府，席間口出大逆不道之言，欲逼眾官員從賊，江西巡撫孫燧，江西右佈政使胡濂寧死不平，被朱宸濠所害，隨即朱宸濠儘起王府之兵奪南昌四門，並傳檄天下……”

若不是為了給這小昏君得救，以他高貴的品德怎會拍出如此清爽脫俗的馬屁？

“陛下息怒……”

“賊子安敢辱朕！朕誓親手誅之！”

“十七年前的太病院院正和眾太醫為證，坤寧宮的宮女和寺人為證，宗人府宗人令為證，朕確確實在乃皇太後嫡出，朱宸濠為逞野心，倒置吵嘴，混合天下視聽，汙天家皇室清名，安能不誅！”

秦堪暗自感喟，昏君就是昏君，裝得再像明君，也粉飾不了身上濃烈的昏君氣質。

自劉瑾被誅，閹黨翅膀劉宇亦被抄家斬首，秦堪為嚴嵩爭奪兵部尚書一職無果，新任兵部尚書由本來的右僉都禦史陸完補任。

最後大師的目光都集合在秦堪身上，秦堪非常內疚的摸了摸鼻子。

秦堪沉穩的神情瞬息間變得凶神惡煞，破天荒地朝屠滽怒道：“屠大人，若彆人奉告你令尊令堂不孕不育，你是爹孃從隔壁王叔叔家門口撿來的，你揍不揍他？揍不揍他？”

大誌萬丈的朱厚照被殿內大臣們的冷水潑得渾身冰冷，心中一股肝火愈發高漲，眉頭一掀正待發怒，卻聽朝班中一道熟諳的聲音沉穩道：“臣覺得，陛下親征，恰是人君之必為！”

朱厚照的這句話倒是冇人反對，伍訂婚是進士出身，朱厚照誇他亦等因而誇文官，大臣們與有榮焉。

趁著群臣炸鍋之前，秦堪倉猝大聲道：“陛下威服四海。坐擁天下，臣民莫不昂首欽慕，逆王朱宸濠於江西一隅坐井觀天，糾集一幫烏合之眾竟妄圖窺視神器，介入重多少，如此跳梁小醜，豈不成笑？臣覺得陛下笑得好！”

進殿報信的寺人道：“……反軍現在陣容浩大，聚眾十萬餘，多是江西的盜匪水賊之流，此中大部為水軍，船艦兵艦千艘，四日前收回的軍報上說，反軍兵指九江，卻在吉安府停了下來，吉安知府伍訂婚臨敵不懼，集結城表裡衛所官兵和鄉民抵當反軍，反軍多次攻城仍不得克，伍訂婚生生將反軍拖在吉安城外足足五日，至今仍在死守……”

屠滽氣得鬚髮皆張，指著秦堪抖抖索索：“你，你……”

秦堪也冷冷一笑，道：“當初永樂天子乾綱專斷，力排眾議，將京師從南京遷來北平，何故故？隻為警告將來的曆代君臣，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故以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以是我大明曆代天子終其平生守在居庸關內，與草原蒙古韃子近至幾近喘氣可聞，正統十四年，土木之變英宗被俘，瓦剌也先兵臨京師城下，破城隻在瞬息間，可見我大明京師的位置多麼傷害，曆代賢臣為何冇人提出請天子遷都，將大明都城遷到一個安然的處所？”

群臣朝班裡，驟聞寧王造反動靜的楊廷和神采白了一下。接著敏捷規複安靜，不經意般朝秦堪瞟了一眼，目光裡的意味隻要秦堪纔看得懂。

人群裡唯獨楊廷和未發一語，神情有些怔忪，偶爾朝秦堪投去一瞥，不知是感激還是慚愧，亦或在光榮本身的命好。

不能讓忠臣唱獨角戲呀。因而朱厚照也從速幫腔，說完又嘲笑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