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他微微欠身。
“四時山莊吧,我記著了,我若無事,便必然來,哈哈,明天你就先到我府上作客。也彆叫我府台大人了,我姓顧,單名一個‘榮’,想必你認出我時,也清楚了。此後你管我叫顧伯伯如何。”顧榮道。
雖則如此,四時山莊向來行事,也是不招惹官麵的人,並且打好乾係。畢竟江湖人也是要用飯的,人走得掉,家業卻舍不掉。
穿過假山流水,倒是花團錦簇。季寥靠著跟草木的聯絡,感受此中盎然朝氣,發明很多盆景,都修整的極好,不由感慨老者真是酷愛花草。
這時候,客堂裡款款走進個淡青色襦裙拖地的妙齡女郎,她身姿婀娜,麵貌極美,一出去,便有暗香盈盈,隻見她端著茶點,到了顧榮近前。一雙美目,隻在季寥身上烏溜溜打轉。
“哦,這個姓氏倒是少見,看你風韻佳妙,行事寬和,當是書香世家出身吧。”老者撚鬚道。
顧榮極是歡暢,跟季寥一起上談古論今,不知不覺就到了府衙。
越是如此,本地人才越少談起四時山莊。就算金算盤那等江湖豪商,見到季寥咄咄逼人,亦不會說要把季寥如何樣的話,頂多拂袖拜彆。如果換做彆的人,當日就彆想活著出醉香閣。
季寥悄悄點頭道:“長輩天然信賴伯父廉潔,另有一事忘了稟告伯父,小侄十歲便失瞭然,以是我實是看不見這些。”
季寥倒是大為驚奇,隻因妙齡女郎便是“立春”。他縱想到會跟女郎見麵,也料不到會是此處。
季寥笑了笑,說道:“我如果再回絕,伯父便要怪我不識好歹了,我應下便是。”
車伕停上馬車,奉告顧榮時,他都有些驚奇,拉起季寥道:“逛逛走,我們持續聊。”
有道是鐵打的吏,流水的官。四時山莊在本地繁華百年,但跟知府這等一方牧守,並不交友過深,僅是逢年過節隨大流送些禮,以示尊敬。他家也不以科舉為業,以是常常有些知府在這裡當了三五年官,對四時山莊體味也不深。頂多有所耳聞,將其劃爲豪紳一列。
但兩人君子之交,便是清楚這些,也不會在乎。
對於彆家來講,給官員弄政績確切極難。但在滄州一地,他四時山莊發話,不說讓人搬山填海,隻是弄些政績工程,可謂輕而易舉。
顧榮道:“你不消管這個,我家簪纓累世,子侄輩自有前程。”
隨後顧榮向季寥一一先容園中那些奇花異草,非常得意。過了半柱香,才意猶未儘,引著他進了客堂。
他淡淡說來,卻在顧榮心中驚起駭浪,不由道:“此話當真。”
顧榮剛纔跟季寥談古論今,足見季寥學問深厚,且通竄改,不管是舉業,還是為官,都大有前程,冇想到倒是失明之人。老天何其不公。
如果季寥能開眼,怕也從她眼裡找不出半分馬腳。
老者哈哈一笑道:“你如許說,我倒是想跟令尊熟諳一番,能教出你如許的年青人,他必然很不凡。”
何況季寥遭受實在令他顧恤,故而才肯許下這般承諾。
顧榮道:“我現在精力弱竭,園中的花草都是我女兒在打理。你對花草也是極其敏感,又有使草木回春的本領,加上你斯文清秀,她見了你必然歡樂。”
季寥淺笑道:“我家在本地還是有些名譽,以是很多人都曉得我的事,伯父隨便找個衙役,或者尋個滄州府本地有些頭麵的人,都應當清楚,今後隻消伯父問起,也會有人奉告伯父的。還請伯父不要見怪我先前用心坦白,實是不知如何開口,才拖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