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昂著頭叮嚀周尚宮：“承香殿的用度一應都是尚宮局送來的，周尚宮你與我好好徹查，這幾日都送了甚麼來，有甚麼不當的。”

天後冇有答覆她，倒是望向顧明珠：“明珠，你如何說？”

天後皺了皺眉，走了出來：“阿茉還是先顧著身子，醫官可開了方劑，湯藥煎好了冇有？”

莫非天後是籌算……

天後冷哼一聲：“吃食用度無事，用的人也是可靠的，那如何會被人做了手腳！必定有甚麼疏漏之處！”

孫寶林的哭聲幽怨纏綿：“可我的孩子冇了，明顯好好的在我肚子裡，現在就冇有了，是誰，是誰……”

內殿中，帷幔層層之間模糊披髮中濃厚的藥味，孫寶林正哀哀切切地抽泣著：“我的孩子，我不幸的孩子，他還那麼小，如何就……”

天後沉著臉，叮嚀徐司言遣了殿內無關的宮婢女官下去了，隻留下了德妃、周尚宮、顧明珠和在內殿中服侍的幾位宮婢，這才冷冷開了口：“既然醫官都如此鑒定，天然要好好查一查，前朝後宮如此不得安寧，必定是有人作怪，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能有如許的手腕，如此膽小妄為攪得宮中不得安寧！”

這承香殿裡的事明顯是內宮的隱蔽，卻恰好對她這麼個借居宮中之人毫不坦白，天後將她如許帶在身邊更像是決計要教誨她指導她。

隻是那隻香包是尚宮局司飾司所做，倒是顧明珠親身送過來的，如果真的有甚麼，隻怕顧明珠脫不了乾係。

德妃神采一變，望著顧明珠皺了皺眉，猶躊躇豫地與天後道：“娘娘，那日是臣妾讓零陵郡主送了香包過來的，雖說聽著不成信，但畢竟乾係到尚宮局和零陵郡主，還是讓人取了香包來查個清楚纔好。”

她儘是歉疚地看著顧明珠：“不能平白扳連了郡主和尚宮局纔是。”

一旁的宮婢正在安慰著：“寶林寬寬解，身子要緊，先保養好了身子，今後還會有的，醫官說了，您才小產了，不能哭，會哭壞了眼睛的！”

茱萸香包！

又望向德妃：“這殿中服侍的宮婢嬤嬤都是由你決計的，你也查一查，這幾日可送了甚麼人過來未曾。”

顧明珠與徐司言一左一右站在天後身後，替她斟了茶湯，叮嚀宮婢，看著隻是讓她過來服侍天後襬布，但是顧明珠內心倒是明白，不是這麼簡樸。

到了這個時候，她竟然還不擔憂驚駭，就不怕那香包裡真的有甚麼？

還是承香殿內服侍的一名宮婢神采一變，像是想起了甚麼來，上前拜伏在地上：“婢想起來了，前幾日寶林得了尚宮局送來的茱萸香包，是重陽宮宴賞了給諸位朱紫的，婢記取那一日寶林還把玩了一陣子，才讓人放進了箱籠裡了。”

孫寶林瞥見天後如同瞥見救星，忙忙爬起家來就要下榻，披垂著頭髮流著淚：“天後孃娘，您要為臣妾做主呀，臣妾的孩子是被……”

孫寶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拉著天後的手，眼淚潸潸而下：“娘娘，醫官說臣妾的孩子是被人害了的，不然好端端的不會無緣無端小產，必定是有人動了暴虐的心機，求娘娘給臣妾主持公道！”

說罷，她在內殿的榻席上坐下：“本日就在這裡等著看究竟是誰做了手腳。”

德妃那邊使了徐司言去問了管事嬤嬤幾句，也回了話：“這幾日承香殿未曾有新人出去服侍，孫寶林有了身子，殿裡服侍的都是她用慣了的，不敢草率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