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嬤嬤神采凝重，低聲道：“當年的事婢記得清楚，是請了宮裡的穩婆來接生的，當值的醫官是太醫署楊院判，婢叮嚀人去探聽了，當年接生的穩婆杜嬤嬤與程嬤嬤都已經出宮養老，隻是程嬤嬤出宮未幾久就已經病故了，杜嬤嬤也是不知去處。”

顧明珠一怔，感覺有些奇特：“那裡來的湯藥？是醫官開的麼？”

她笑了笑，帶著韓嬤嬤她們一起進了府去。

顧明珠昂首瞥見了府門上的匾額，當初那張東府的牌匾已經撤了下去，換成了烏木鎏金的零陵郡主府的牌匾，看起來統統都彷彿恍然一新。

這些光陰韓嬤嬤不時讓人捎了動靜進宮，就是怕顧明珠不熟諳宮中的端方，不風俗宮中的餬口，這會子看著顧明珠好端端地站著麵前，韓嬤嬤才放下心來，唸了一句佛：“郡主安然就好，安然就好。”

她一把扶住了韓嬤嬤，笑著道：“嬤嬤，教你擔憂了這麼些光陰。”

她回想著那如同惡夢普通的疇昔，眼淚潸潸而下：“隻是那會子郡主還未曾入盆，殿下又破了水，一時出產不下，非常危急，就看著血水一盆盆被端出去，倒是連穩婆都冇有體例，婢等嚇得也不知如何好。”

“那會子真的是不知該如何好，眼看著更加危急，還是大長公主殿下本身復甦了過來，讓秋菊出去端了一碗湯藥來吃了下去，纔有了力量對峙住了，又讓穩婆將郡主強行推入了盆，纔算有了但願。”

待到清算安妥，顧明珠正色與韓嬤嬤道：“先前讓嬤嬤尋的人可尋到了？”

顧明珠內心也不好受，低聲道：“嬤嬤這些年替阿孃照顧我經心極力，阿孃在天有靈，必定也是感激的，嬤嬤不必難過了。”

顧明珠不由地皺了眉頭，平常宮人女官離宮養老都是本身買了宅子，或是去榮安坊那一處專門為宮中人養老的處所，但是這兩位接生的嬤嬤一個病死，一個不知去處，竟然都找不到了，這倒也是奇特的事。

韓嬤嬤還嫌不敷，叮嚀婢女端了玉露團上來：“都是郡主愛用的，宮裡的飯食婢也是曉得的，那裡有府裡邃密，這些光陰郡主委曲了，回了府裡天然要好好補一補，瞧著都瘦了好些了。”

說罷，眼眶已經紅透了，聲音裡也有了哽咽。

韓嬤嬤的聲音沙啞，滿儘是悲忿與難過：“殿下從宮中回府不過數日，宮中就傳來先帝病危的動靜，諸位公主殿下都趕著入宮侍疾存候，殿下卻未曾再去過，想來還是因為身子重了，畢竟那會子已經是快玄月了，怕動了胎氣會提早出產了。”

顧明珠點了點頭，婦人出產是不會讓醫官進產房的，請了醫官來也不過是求個放心，怕是這位楊院判也的確不曉得甚麼。

顧明珠下了馬車的時候，韓嬤嬤已經帶著人在府門前等著了，見著她歡樂不由，屈膝拜下：“郡主安好。”

但是穩婆已經尋不到了，要如何查到當年的事。

韓嬤嬤這一次倒是點頭，隻是道：“楊院判也已經告老，就在歸義坊就一處府邸，隻是那一夜楊院判並未曾進院子來，隻是在前院等著，怕是也不曉得究竟。”

韓嬤嬤悄悄歎了口氣：“當年大長公主身邊服侍的除了婢，另有秋菊與冬梅，冬梅是在茶水上服侍的，大長公主出產之時並未曾出來，隻是留在外邊安排熱水與瑣事，隻要婢與秋菊在跟前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