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公夫人見了她,倒是有幾分拘束,屈膝拜下悄悄應著:“另有彆的事,先回府去了。”
婢女不敢再多言,隻得輕聲應著,叮嚀了下去。
“一向聽人說顧大將軍府上有三位娘子,個個都是出落得水靈靈的,”天後笑了笑,開口與顧明珠說著話,“我就比不得你了,隻要這麼一個姐姐,內心忍不住就會更靠近幾分。”
魏國公夫人應了一聲,目光倒是還是不大敢多看德妃,輕聲道:“府裡另有事,我先出宮去了。”
她搖了點頭,不再多說這個,倒是與顧明珠提及彆的來。
天後點點頭,叮嚀徐司言送了魏國公夫人出去,這纔看向一旁端方踞坐著的顧明珠。
德妃忙上前扶住了她:“夫人過分量禮了,得空常入宮來坐一坐,陪天後孃娘說說話,娘娘但是盼著夫人入宮來呢。”
隻是這時候的天後聽了這句話還是是吃了一驚,不由地更是細心看了顧明珠幾眼,才笑了:“你這孩子倒是個有氣性的,這句話固然聽著悖逆,卻也有幾分事理,這世上骨肉相殘同室操戈的人也很多,誰又敢說嫡親就能誠懇以待呢。”
天後倒是隨和地笑了:“去吧,晚些我打發人去魏國公府接了你入宮來。”
當年她還是賢王妃之時,天後大病一場,她入宮侍疾在榻前,就聞聲天後用非常頹唐的語氣說瞭如許一句話,自從再不肯提起平武袁家,對袁家之人一概不肯再見。
隻是她纔到玉階下,就瞥見一輛宮車在她跟前停了下來,德妃正扶著宮婢的手從馬車高低來,見著她頓時笑了起來,上前來道:“魏國公夫人進宮來了,如何這會子就走?”
宮婢倒是咬了咬唇,輕聲道:“但是上一回……”
“……大明宮裡都已經補葺好了,殿閣樓台都是新上了漆,花木也都已經送了疇昔,隻等側重陽節宴了。”德妃笑著道,“隻是各處殿閣的安排臣妾畢竟是拿不準,隻怕還要勞動娘孃親身疇昔瞧一瞧,畢竟不是小事,如果分歧賢人與娘孃的眼便是臣妾的罪惡了。”
在她的諦視裡,顧明珠微微抬開端,眼中有驚奇,倒是並未曾開口詰問,也冇有喜形於色,隻是欠了欠身應著:“是。”
說著,天後歎了口氣:“我原想著她年青,當初又是聖眷優渥,必定能夠著花成果,為賢人再添子添福,哪曾想到倒是得了那樣的病,現在也隻能將養著……看著她那副模樣,我內心也是不好受……”
顧明珠坐在那邊,聽著後妃和和藹氣地說著話,內心倒是更加冷了,她入宮這兩日宮中看起來一派敦睦,但是隻怕這一潭安靜的深水下,倒是埋冇著澎湃的暗潮與旋渦。
魏國公夫人笑得純真光輝,連連點頭:“我把嬌嬌也帶進宮來吧,它不跟在我身邊養著我不放心。”
看著那輛宮車走遠,德妃才收回了目光來,淡淡笑著與身邊的宮婢道:“走吧,去給天後孃娘存候。”
她的話很有些大逆不道,若真輪起來算得上是不孝不悌之言,但是顧明珠並不怕,敢在天後跟前如此說是因為這句話是天後本身所說的。
魏國公夫人出了甘露殿,腳步吃緊地往玉階下去,滿臉的歡樂之色溢於言表,一疊聲叮嚀跟著進宮來的婢女:“快讓人先回府去叮嚀下去,好好清算起來,讓他們把安郎與蓉孃的物件清算送回蘭苑去,教養嬤嬤跟著去蘭苑住著,有甚麼事再打發了人送動靜到宮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