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臨倒是笑了，向著太後欠身：“臨入宮之前已經稟明族中長輩，辭去宗子之位，自此以後臨隻是崔家平常後輩，閒雲野鶴寄情山川，不敢再過問宗族之事，更不會插手朝政。”

崔臨眉頭微微一皺，又很快鬆開，開朗地笑了：“我已不是崔家宗子，不該再插手崔家的事，父親與諸位族老自有定奪，不會讓太後和崔家難堪的。”

回一趟博陵？顧明珠有些胡塗了，那以後呢？不留在博陵嗎？又要去那裡？

崔臨一笑：“物性各得意，我心在漁樵。各自所求分歧，也就所得分歧罷了。”

顧青進了殿去，好久冇有出來，崔臨與顧明珠就立在殿外等待。

“你說甚麼？”太後幾近是咬牙切齒，“崔丞方纔清楚答允我……”

站在高高的玉階上，扶著漢白玉的雕欄，遠瞭望著宮城外繁華如錦的長安城，遙遙可聞車馬喧嘩，即使這座太極宮中變幻風雲，可隔著高高的宮牆，內裡還是是一派承平亂世。

顧青從殿中出來時，瞥見的就是笑容明朗的崔臨，另有中間責怪著倒是容顏鮮豔的顧明珠，一對璧人烈烈頂風立在殿前。

她的意義再明白不過，崔家已經決定儘忠太後，服從太後之意，顧明珠是崔家宗婦，太後和顧青完整能夠棄了顯王。

崔臨卻像是用心賣關子，嗬嗬一笑，任她如何問如何纏也不鬆口，隻是向她眨眨眼：“你猜。”

崔臨涓滴不為所動，還是緩緩而道：“太後若要斥地乾坤，重立新朝，就許寵遇老臣，優撫宗室，更何況是太後親子，李唐嫡裔顯王殿下，不然何故坐擁天下？”

顧明玉卻點頭：“不，如許已經很好了，顧家能夠安然出險已是萬幸，何況就算我不是顧家娘子，太後也不會等閒放過顯王殿下。”

顧明珠立在那邊，目光有些悵惘：“阿誰位置就那樣好嗎？”

跟著他出了殿去，他才淡定地與顧明珠道：“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太後也已經曉得短長，想來隻是想要問一問嶽丈的籌算，曉得嶽丈是定下心要交兵權，她畢竟會接辦的。”

顧青倒是有些躊躇，與他道：“崔家家主還在宮中，五郎你要不要留下來？”

她起家到太後榻席前，舉手及額大禮拜下，伏在地上：“太後孃娘待我恩重如山，我實在是感激不儘，隻是明珠畢竟不能不時奉養於太後身邊，至此隨郎君戢鱗潛翼，安然度日，不時為太後祝禱，願您福壽安康。”

她冷冷一笑：“顧大將軍生了兩個好女兒，一個作了顯王妃，另一個但是崔家宗婦。”

崔臨倒是沉穩很多，陪著顧青一道下了玉階去。

值得那麼多人眾叛親離家破人亡不管不顧地追隨？

回了將軍府，顧青卸了身上的甲冑，換了家常的袍子，對著顧明珠、崔臨、顧明玉幾人終究有了鬆弛之意：“太後畢竟是承諾了，讓壯武將軍司馬岑接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