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珠昂首看著窗外朗朗明月，羅氏實在不算是個有目光的，也不能由著羅氏再肆意而為，疇昔的那些痛苦她可都還記取的，如何能夠不還給她們。

直到回了府，羅氏的神采還是丟臉，孫嬤嬤遣走了婢女，親身扶了她下了馬車，看她那副模樣，也曉得必定是為了安平伯府的事，輕聲勸道：“夫人身子要緊，彆為了那些事氣壞了身子。”

孫嬤嬤思來想去，也的確冇有彆的體例，隻能如此了。

羅大郎要來？顧明珠手指悄悄叩著案幾，這會子讓羅大郎過來府裡，又是為了甚麼？這時候的安平伯府應當是忙得脫不開身纔是，安平伯老夫人彷彿就是這幾日過世的，羅氏究竟在打甚麼主張？

顧老夫人夙來精打細算，若真想換了賀禮，那一對野山參隻要送去鬆壽院。

顧明珠笑著搖點頭，小葵的性子是個跳脫的，卻也非常有些鬼精靈，她不過是叮囑了她一句，讓府裡的人多重視那邊府裡的動靜，她就籌措得有模有樣，現在西府那邊有很多婢仆都得了她給的好處，幫著刺探動靜。

羅氏冷哼一聲：“把那一對人蔘換了，添上對玉快意便是了，年年的賀禮送進宮去，朱紫們何曾當回事。”

羅氏愣在那邊，委曲心傷澎湃而來。

這也倒罷了，顧老夫人現在是一門心機惟留著顧元在長安，天然是想儘體例要請了顧青去鬆壽院。

柳嬤嬤輕聲道：“是老夫人打發人請了去，說是要二郎君與將軍陪著老夫人用飯了。”

顧明珠眉頭高高挑起，又落下，笑了起來：“你這是從那裡聽來的。”

可羅氏冷冷望著她：“另有彆的體例嗎？如果老夫人這時候過世了，我與明月固然不消帶孝，可也是冇體例進宮，另有伯府的差事怕也要丟了去，難不成今後讓我贍養那一大師子人？”

隻是她才進了正堂，卻見堂中空蕩蕩的，冇有顧青的蹤跡，不由地愣了愣。

小葵一邊手腳敏捷地推開窗，一邊與顧明珠細細說著：“聽西府門房的人說，夫人本日從安平伯府返來時神采非常欠都雅，還叮嚀了明日羅家大舅爺會過府來，來了就請到小花廳去坐著，她有事要與大舅爺說。”

孫嬤嬤愣了愣，俄然想到了，神采大變，手裡都一個顫抖，聲音低得幾不成聞：“夫人，那怕是動不得，如果被老夫人與大將軍曉得了……”

小葵噘著嘴：“夫人曉得在我們這邊安插本身的人探聽動靜，我不過是讓小桃她們去與那邊府裡的同親多走動走動，有甚麼閒話聽返來講說罷了。”

才進了春暉園，羅氏望著掌了燈的正堂，眼神熱切起來，扶著孫嬤嬤的手快步走著：“晚餐擺了冇有，去叮嚀廚裡添上道切鱠，再燙上一壺酒奉上來，將軍常日最愛這幾樣。”

洋蔘與人蔘長得類似，藥性倒是大為分歧。拿洋蔘換人蔘，隻要趕上個懂行的立時就露餡了。

她想著羅大夫人那副模樣，也是感喟，卻還不得不勸著：“大夫人也是擔憂夫人的，方纔還叮嚀婢好好服侍，不能怠慢了。”

“將軍還未曾返來？”她問著門外服侍著的柳嬤嬤。

羅氏看也不看她：“都是一個模樣，她那裡瞧得出來，送疇昔了她也不過是留在小庫房裡，待過些光陰鋪子裡再得了人蔘，我再教人換過來就是了。”

她一邊走著，一邊道：“將軍那邊不必說了，他夙來不問這些。你讓鋪子上把彆的那對參拿來，我送去鬆壽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