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嬤嬤點頭:“齋食與果酒都籌辦好了,車馬也都備好了,隻等明日解纜了。”
她忍住了心傷,屈膝應下了。
顧明珠撩開簾子,看著外邊的景色,神采沉寂如水,這些年來她阿孃宣陽大長公主就長眠在這一處冷僻的處所,而本來她或答應以好好地留在大長公主府裡過著安靜安閒的日子,享用著嫡親之樂,這統統都被突破了。
馬車進了陵中石道,看著兩側守陵石像都有些殘破不全,高大的梧桐樹已經開端落下枯黃的葉,石道上已經儘是落葉,車輪所過之處收回沙沙的聲音,更感覺苦楚。
德妃倒是看也冇看那些花腔子,隻是盯著送了花腔子來的宮婢:“如何是你來,零陵郡主身邊服侍的人呢?”
顧明珠微微點頭:“阿孃愛用的那幾樣點心,嬤嬤可要讓人好好籌辦,明日送去與阿孃好好嚐嚐。”
安陵不比帝陵,冇有明宮與守陵的兵士,隻要幾個守陵的宮人住在已經陳舊的明堂裡,偶爾出來打掃清算,給陵中的皇子公主之墓上幾柱暗香,再也冇有彆的祭品。
韓嬤嬤看著顧明珠的笑容,也跟著笑了起來,上前添了茶湯:“郡主待他們極好,必定會經心極力為府裡辦理好的。”
隻是本來該冷僻的墓前此時倒是已經擺滿了果餅齋食,樣樣都精美,看起來像是方纔擺上不久,清楚是纔有人來祭拜過分開不久。
一身素衣裙服束著平髻的顧明珠正看著各處鋪麵送來的賬簿子,不太短短的光陰,各處田莊鋪子的賬麵上都已經是紅利很多,香料坊與絲織廠更是賺了很多錢銀,算上先前留下的二萬多金,現在的顧明珠身家但是真的很多。
顧明珠的馬車一早就出了長安,向著安陵奔馳而去,足足顛簸了大半日,才駛近了安陵。
顧明珠直起家子來,扶著阿碧的手望疇昔,卻見遠遠的來的是一架油壁馬車,跟著兩個小侍,卻都是陌生之人,竟然看不出來路。
但是宣陽大長公主之墓便是破了端方,不但被葬入帝陵,更是由皇家辦理喪葬之事,全然如同未嫁公主的身份普通,隻是喪儀卻更是昌大,不但厚葬還加了諡號“忠穆”二字。
顧明珠點點頭,笑著昂首望向韓嬤嬤:“明日上忌的物件可都籌辦好了?”
顧明珠一眼瞥見了一旁擺著的那盆茶梅,鮮豔欲滴的花瓣上還掛著新奇的露水,如同每一年擺在這裡的一樣。
阿孃,我來看你了。
顧明珠扶著阿碧的部下了馬,望向那座陵墓,目光久久不捨得移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