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楚的長臉上這時候已經褪去了赤色,惶恐地轉頭望向殿外,心中已經掀起驚濤駭浪來,把先前的對勁衝得涓滴不剩。
顧明珠的心也沉了沉,卻又想起了早上見到天後那一身正裝打扮,微微蹙了蹙眉,伸手拉著安平公主:“殿下莫急,有賢人在,必定會讓人去確保娘娘安然。”
當年是她身著這一身王妃吉服,滿懷欣喜跟在他身掉隊了兩儀殿,期盼著以後能夠與他伉儷恩愛,舉案齊眉,更是暗下決計要為他打理好王府,助他一臂之力,隻可惜最後倒是落得那樣的了局,現在想起來顧明珠真真感覺統統恍若一場夢。
他越說越驚駭:“本日落了大雪,殿中半燃燒星子也冇有,恰好就無緣無端走了水,實在是奇特……”
公然,上席上韓貴妃神采已經大變,不敢信賴普通望著殿門外,那樣的震驚與孔殷,乃至於手中的酒盞灑出大半酒水來也都全然未察,隻是瞪著眼望著。
統統人的目光都落在上席的賢人身上,如許大的事冇有人敢再開口。
可現在這場婚禮,他纔是那小我人皆知的笑話,不曉得為甚麼,顧明珠感覺心頭鎮靜多了,連看著他那張藏不住愁悶的臉都感覺高興。
隻是還冇等她的手伸到金碗跟前,殿外倒是鬨了起來,很多人驚叫喚嚷起來,更有小宦忙忙進了殿來,一臉惶惑地拜了下去。
就在世人的驚詫中,殿外有人大聲道:“天後孃娘至。”
殿中的王妃與夫人們也都神采發白,惶恐地扶著案幾要起家來,隻要那位小宦說是這兩儀殿走水,她們隻怕就要顧不得臉麵與身份逃出去了。
不,不會的,天後已經病危,如何會安然無恙來兩儀殿,必定是方纔走水之時被人抬出了甘露殿,這會子不過是強撐著過來,不成能有彆的原因!
賢人目工夫冷望向那小宦:“可查明白了?是否有人用心在太極殿與甘露殿放火,企圖謀逆!”
隻是救人還是救火他卻冇有說清楚。
怨不得她們驚駭,隻因為這整座太極宮都是木瓦佈局所建,一旦走水便勢不成擋,瞬息便會化為火海,如果擔擱半晌都有性命之危,天然是顧不得其他了。
一身絳紫大科海水雲崖襴袍,頭上束著赤金冠的賢王李裕帶著一眾親迎的儐相大步上了玉階來,前麵跟著的就是一身硃紅雲紋鳴鸞翟衣,頭上簪著赤金九鈿鳳釵,麵上略帶羞怯低著頭手拿著織金鴛鴦團扇遮著臉的吉娜公主,她身邊簇擁著諸多婢女,也都是盛裝打扮,魚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