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珠垂下眼，心中緩慢地考慮著，半晌才道：“臣女對前朝之事所知未幾，隻是想著如此之事該是與韓家熟悉知根底的人纔好。”

顧青與她，乃至全部顧家早在永慶十三年十月初九的那一日就已經必定了，他們已經是聖民氣頭的一根刺，一根讓他永久冇法放心的刺，若不是顧忌顧青手中安定的軍權，另有宣陽大長公主判定地赴死，現在的顧家也已經與趙國公府普通，成為了史乘上的一筆血案。

徐司言捧了蜜餞碟兒上來：“娘娘也怕苦呢，方纔臣在小廚看著她們煎藥，味兒是真的貧寒，難為娘娘都吃了下去了。”

既然冇有挑選，她倒不介懷讓這個挑選變得更好。

跟聰明人說話便是如此輕鬆，天後點點頭，又靠回軟枕上：“既然如此，你說接下來該如何？”

顧明珠看著昔日嚴肅赫赫的天後這會子說著話，望著湯藥碗咂舌的模樣，如同孩童普通，不由地抿嘴笑了：“娘娘精力好多了，再養些光陰就能大好了。”

顧明珠內心才鬆了鬆，她也曉得天後是早已安排好了的，不會隻希冀她去促進如許一件緊急的事。

她說到這裡，閉了閉眼，臉上最後的一點暖和也不見了，望向顧明珠的目光也更加冷了：“如果韓氏登上後位，我與太子天然是冇有了活路，顧家隻怕也難再保全，這些年來顧青固然死力置身事外，但在賢人眼中他手握重兵，卻不肯一心歸順排擠後黨，早已是敵非友，一旦韓家得了兵權，受命輔國的驃騎大將軍也就冇有半點威懾，還能再留下你們嗎？”

聽她提到阿孃，顧明珠的身子微微一顫，臉上倒是不見有半點動容。

顧明珠心頭一陣苦澀，漸漸垂下頭，她一向覺得顧家另有挑選，顧家還能夠安然立在岸上，能有體例不被捲入旋渦當中，但是直到在離莊的時候她才曉得，顧家早已經在旋渦當中，早已是彆人的棋盤中的棋子，向來就冇有挑選，也冇法挑選。

天後看她沉寂的模樣，笑了：“你倒是個出乎我料想的，甚好，公然冇有教我絕望。”

她笑眯眯望著顧明珠：“過兩日就是明威將軍府上小娘子的及笄禮，我這裡備了一份禮，算是明珠的一點情意，你疇昔走一遭吧。”

顧明珠垂下眼，低聲道：“是。”

顧明珠皺了皺眉，考慮了眼下的情勢，這也是這些光陰她不時做的事，將統統的局勢攤開來，細細想一想以後如何樣才氣獲得想要的局麵。過了一會以後她才道：“依臣女鄙意，接下來便是要朝中為韓都尉請封國公了。”

天後笑道：“說得不錯，韓彥平日謹慎，韓家與彆的府邸甚少走動，隻與軍中之人來往多些，連後代親家都是軍中之人。”

說得不算錯，難為她一個未出閣的娘子，對前朝之事所知甚少，卻還能想到關頭之處，曉得要與韓家有關聯之人。

天後笑容更盛，望著顧明珠的目光裡儘是讚美之意：“好，那又該從何動手纔好？”

顧明珠一愣，望著天後，隻見她笑容暖和：“隻是與幾位夫人說說話，今後也是要常來往的。”

“韓氏這些年來在宮中謹小慎微，也算是忠心可嘉，事事都一副恭敬的模樣，從無半點行差踏錯，而她父親韓彥也是一副忠誠的模樣，冇想到……”天後輕笑一聲，搖了點頭，“賢人公然是早已有了籌算，不但要重用韓家，還想將韓氏推上後位，想必也是看中韓氏的和順，隻可惜他始終不肯信我，他不信這些年來我所做的是為大唐，為他，並無更多私心邪念。”